他心中所爱,自始至终,唯有孙晚宁!
甚至,当初害我被掳走之人,亦是顾长云。
缘由竟只是为了成全孙晚宁与顾长风的姻缘。
他们若不愿娶我,大可光明正大退婚,却偏要毁我清白!
更可笑的是,我竟将这恶魔视作救赎,甚至甘愿为他诞下子嗣……
尽管我竭力平复心绪,但心中的恨意与愤怒,仍让泪水不争气地滑落。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加倍付出代价!
翌日清晨,顾府正厅内,众人围坐一桌,气氛凝重。
桌上摆着几样清淡的早膳,却无人动筷。
顾长云神色冷峻,目光时不时扫过坐在对面的孙晚宁,眼中满是关切。
孙晚宁则低垂着头,眼眶微红,显然昨夜未曾安睡。
顾远山与李氏对视一眼,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昨夜之事,大家心中都有计较。既然长风与宁宁都不愿兼祧两房,此事便作罢。涟漪,你也不必再为此事忧心。”
顾长云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坚定:
“父亲、母亲,此事本就不该提。宁宁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至于弟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语气冷淡,“她腹中已有长云的血脉,也算是为她留了个念想。”
昨夜之事,早已让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如今再看,只觉得他们虚伪至极。
我缓缓起身,对着顾远山与李氏福了一礼,语气平静:
“公爹、婆母,昨夜我想了许多。兼祧两房之事,确实不妥。长云已逝,我虽心中悲痛,但也该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只是……”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顾长云与孙晚宁,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大夫曾言,这胎不好养,恐难保全。与其让孩子受苦,倒不如……打掉这个孩子,改嫁重新生活。”
第4章
我说完这句话,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皆是一惊。
顾长云的筷子"啪"地掉在了桌上,他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愤怒。这神情让我在心底冷笑不已,所谓日日煎熬,对我早已厌倦的男人,此刻却舍不得我腹中的骨肉了?
"涟漪,你在胡说什么?"顾远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喝道,"那是长云的血脉,你岂能这般任性!"
李氏连连点头:"是啊,涟漪,你这是一时想不开,莫要做傻事。"
我垂下眼帘,轻声道:"公爹、婆母,我并非任性。长云已去,我又是个没福气的,这胎不好养,与其让孩子受苦,不如让他重新投去一个好人家。"
"不行!"顾长云几乎是低吼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压低声音,"这是我兄弟唯一的血脉,你不能这般狠心。"
我定定地望着他,他那愤怒的神情与担忧的目光,在我眼中皆是可笑至极。
"大伯哥,此事与你何干?"我冷声道,"况且,昨日你不是说这孩子只是给我留个念想吗?既如此,留与不留,也该由我自己决定。"
顾长云语塞,眼神闪烁,我知道他此刻在犹豫是该扮演好"关心弟媳"的兄长角色,还是暴露出对自己骨肉的执念?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拿到了应得的嫁妆和抚恤银两,离开了顾府。
城郊的宅子不大,但幽静雅致,足够我暂居修养。推开窗,满院春光入怀,一片新绿中,竟让人有些心旷神怡。
"姑娘,这药该喝了。"丫鬟玉儿端来一碗刚熬好的药,热气腾腾。
我接过药碗,苦笑道:"打胎的药都喝了七天了,还要再喝多久?"
"大夫说了,姑娘身子弱,需得好好调养,这是善后的药,还得再喝半月呢。"
我点点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弥漫,却比不上心中的苦楚。顾长云,你可知我真的打掉了你的孩子,那曾是我唯一的希望,可如今却成了我无法承受的痛苦?
日后,我也要让你尝尝,我承受的滋味。
次日清晨,我带着玉儿去城中最大的药铺购买调养身体的药材。
"涟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闺中好友林秋雨。她父亲在城中开设多家药铺,我们自小相熟,却因我被掳后名声受损而少有联系。
"秋雨姐姐。"我微微颔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她是否会如从前那般待我。
林秋雨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可让我好找啊!听闻你从顾家离开,我托人打听了好些日子。涟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原来,还有人记挂着我。
当晚,林秋雨来到我的住处,听我倾诉了这些年的遭遇。得知真相后,她义愤填膺:"这顾长云行事如此卑劣,害你失去清誉,夺兄弟妻子,欺骗朝廷,实在可恨!涟漪,你要如何讨回公道?"
第5章
我沉默片刻,缓缓道:"我需要找到当年掳走我的人,证明那是顾长云所为。还要打入顾府内部,揭穿他的真面目。只是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