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在计划里,庄怀吟安排的是先看望老师,再逛学校,在食堂吃完午饭去玉山苑见之前的托管阿姨,晚饭则在学校附近旁的过桥米线店铺解决。
徐西淮走在前面,走得很快,庄怀吟在后面催着他走慢点,徐西淮不管,步子走得更快。
“徐西淮你走慢点。”
“你还记得在哪里吗?!要我带你去!”
庄怀吟小跑地跟在他身边,俩人出了校门,过了马路,左转一点就是屏安路,而现在刚好正值秋天,银杏树全然变成黄色,有很多飘落在地,有一种凋零的美。
庄怀吟看见路旁边唯一一家卖炸鸡的店铺还在,但换了牌子,庄怀吟很想去问一问老板,买鸡排还送不送酸梅水,如果送的话,他一定买一份。
但是徐西淮没给他机会,他走得太快了,踩着叶子发出响声,庄怀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庄怀吟小跑跟上他,嘴里还要边说着话。
“这里之前有一坐长椅,现在没了。”
“前面就是尽头,有一盏很大的灯,你之前就是从那几阶楼梯下来的,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你还记得吗?”
庄怀吟指指这里指指那里,还指着小路外的长满杂草的泥土,说不存在的东西,他和徐西淮说:“这里之前有很多狗尾巴草,你还记得么?”
徐西淮不想回忆这些,所有的一切,与庄怀吟有关的一切,让徐西淮,或者至少在当下,让他十分痛苦。
“闭嘴吧。”
右转几户人家就是之前托管阿姨的家。一楼上楼梯的门开着,俩人走了上去。
庄怀吟敲了两下门,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两下,里面才有人喊:“谁啊?来了!”
庄怀吟又回归笑嘻嘻,“我就说罗阿姨现在在午休。”
是,这前寄宿生还真孝顺,大中午打扰人午休,徐西淮真被气笑了。
罗素盈开门时最先看到的是庄怀吟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脸,再看到的是他已经浸满血的胳膊,然后就没再有心思去看后面站着的徐西淮了。
“小庄?!你这是怎么了啊?!”
庄怀吟被催促着进来,拉着徐西淮一起进来,“我伤口裂开了。”
罗素盈跑着去房间拿药箱,剩下这俩人上下打量着这里。
徐西淮不熟悉,看不出哪里不一样;庄怀吟太熟悉,一眼就看出来这里的新变化。
电视机是崭新的,很大,摆放了新的沙发、桌椅,甚至窗户也跟着换了换,依旧很整洁,但是可以看出来,比当时变好了许多。
“哎哟你这全是血也太吓人了吧?这是干嘛了呢?”
庄怀吟在徐西淮昏迷的时间里上好了药,伤口缝好了针,后来穿着外套,因为不怎么用左手,所以出院挺早的,毕竟他没太觉得有影响。
也可能当时没弄到位,再加上有些时候不自觉地乱动,特别是今天徐西淮拉着自已撞的那一下,就裂开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弄到了。”
罗素盈将他的胳膊从衣服里拿出来,庄怀吟只穿一件比较厚的长袖,罗素盈用卫生棉将那些血擦干净,而后给他绷了绷带。
再处理后背的伤口。
线确实是开了,只能先绷着,但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罗素盈只能干着急,一个小药箱能怎么办?
“小庄我们立马去医院,你这个需要专业医生处理!”
庄怀吟立马反驳,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怕疼,他脱口而出:“不行!我等会儿还要吃过桥米线!我故意中午在食堂那个吃很少呢,就想着留着肚子吃它。”
罗素盈只能顺着他哄:“晚一点买给你,阿姨带你去医院吧。”
罗素盈有一辆接女儿上下学和自已上班的小电驴,劝了一会儿庄怀吟终于同意去医院。
罗素盈这才想起来旁边坐着的人,说:“这位是你朋友啊?”
庄怀吟点了点头,答:“之前还来过我们这里吃饭呢。叫小徐。阿姨您还记得不?”
罗素盈笑了笑,“你高估阿姨的记忆力啦,但这位应该有印象,你之后多跟我回忆回忆呗,没准就想起来了,还有好多事我要问你的,但当务之急是先跟我去医院!”
接着罗素盈不好意思开口:“小徐可能要麻烦你自已过来了啊,我车很小,带不下。”
徐西淮立马回:“没事,您有事情的话我能带他去,不打扰您工作。”
罗素盈说:“今天比较晚,没事儿!”
罗素盈把庄怀吟送到了医院,处理了情况,俩人坐着聊天。
庄怀吟先说话:“阿姨三三嘞?在上学么?”
罗素盈回:“是啊,现在晚上放学都很晚呐,孩子可辛苦。”
庄怀吟算了算她现在读几年级,但是还是怕不准确,“三三读几年级了?上高中了么?”
罗素盈帮他整理下衣服,嘴上带着笑:“没呢,刚好上初三,明年中考!”
庄怀吟也跟着笑,说:“都上初三了啊,长成大姑娘了。”
罗素盈说到自已女儿总是止不住话头,或者她太需要身边可以随意倾诉的人了,而她总没有。
“是的,都有我高了,上午要六点多就起床,吃完早饭马不停蹄,晚上要到十点多,乌漆嘛黑地到家,有些时候还要写作业,不容易哦。”
庄怀吟想自已中生活也差不多这样时间,但是却不觉得晚上回家乌漆嘛黑,可能距离学校比较近,可能是有路灯,他说:“马路不是有路灯么?怎么会黑呢?”
罗素盈说,大马路上有些灯隔着很远,而且是太阳能供电,前一天没有阳光,晚上就不怎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