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我甩了甩头发,“大房快和我玩命了,别人看戏还不够,能不消停吗。”

米姐脸色一变,“找你了?”

我问她有纸吗,她留一张用,给了我一张,我擦着唇上的口红,“找我干嘛呀,抽我还是警告我?你当祖宗的老婆能二进宫,是靠狗屎运吗?她阴招多着呢。”

米姐比我还急,“我早提醒过你!赶紧收手,你也捞够了,别把命搭进去。沈阳财政局的老二,一年前包了个马来西亚的洋妞儿,听说都怀了双胞胎,结果男人出差去,正室找人把洋妞儿开车撞死了,你说男人能为了尸体和老婆过不去吗?赔钱了事,现在人家大房照样人五人六的,小三连他妈墓碑都没有。”

我骨头一阵恶寒,接触了有权有势的上流,才知果然有铁石心肠这一说,我不清楚祖宗会喜欢我多久,一年,五年,但我明白,绝不是一辈子。

我不是他老婆,我留在他身边的资格和筹码,只有肉体,美貌,青春,兴趣。这些终将会失去,可能还没到我丢失的那天,他就腻了。

我右脚踩着左脚的影子,固执说,“祖宗对我很好,他和其他金主不一样。”

米姐恨铁不成钢,她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警告我,“你刚入行多潇洒啊,什么男人也不往心里去,就盯着他们口袋里的钱,情爱是咱们的绊脚石,为了那点可笑的尊严,你开始要脸了,你不要钱了,你天天想着,我不图物质啊,你别侮辱我对你的感情的啊!”

米姐的话字字珠玑,扎在我心坎儿,电光火石的碰撞中,我猛然意识到,我正在走向这条路。

我偏头看她,她还在义愤填膺的数落着,我问她,不愿意让一个男人了解自己的过去,是动了情吗?

米姐说是。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呛了,涨得面红耳赤,脖子两侧的青筋凸起,米姐吓得魂不附体,她拍背替我顺气,我一把抓住她衣袖,“那我想给祖宗生孩子,想一直跟着他,这两个情,哪个动得深。”

米姐琢磨了几秒,“后者吧。”

她纳闷儿,“怎么还两个,哪两个?”

我急促喘息着,好半晌才缓解瘫软的四肢,米姐说程霖你他妈不会真有了吧。

我摇头,“没,哪有那福气。”

我俩穿过通道回宴厅,有不少宾客离席,正堵在门口寒暄,张世豪被一拨马仔簇拥包围着,西装外罩了一件黑色大衣,他穿大衣格外好看,任谁也穿不出他的隽秀挺拔,道上混久了,那股痞雅的范儿文绉绉的商人比不了。

他摩挲着腕表,和吕总道别,拥堵的宾客看见他,一部分先行,一部分四散,让出一条路,他对所有人的送别都一笑置之,疏离冷淡,唯独经过李太太时,他停住。

李太太受宠若惊,她从身后人群里拎出一个比她年轻几岁凶相的男子,朝前推搡两步,笑得春风明媚,“张老板,金圣赌场多亏您罩着,现在场子红火,也该是孝敬您的时候了。”

张世豪皮笑肉不笑,“是吗。”

李太太忙不迭点头,“东三省的生意,有张老板您赏碗饭吃,随便丢掉不稀罕要的,就够我们小打小闹的吃上几年。”

“李太太自谦了。”张世豪眉目愈发深沉,“你比我厉害,我都舍不得做的事,你敢做。”

李太太不明所以,糊里糊涂的仍赔笑,“张老板多关照金圣,每年送您的红利,我们只增不减。”

张世豪话里有话,声音藏着锋芒,“我必定多关照。”

她高兴得不行,催促男人敬一支烟,男人都木纳了,直勾勾愣着,她急得跺脚,“说你呢!”

她不懂,白道的人也不懂,可大混子小混子不入流的混子,都对张世豪极大的敬畏,这敬畏,不逊色军人对国旗的热忱。涉黑摆在官场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干,这魄力,这能耐,观望东三省,挑不出几个。

他颤颤悠悠掏打火机,张世豪耐心等着,黄鹤楼被他夹在两指间,男人略微低他一寸,压下开关,火苗蹿升的霎那,张世豪和他对视,逼慑幽冷的光,从漆黑的瞳孔内射出,胜过枪子儿三分凌厉。

他吸了一大口,咂摸滋味,皱眉扔在脚下,“金圣对吗。”

男人没来得及回答,随行的马仔说,“闽江路地下那家,进车库就是,上个月刚扩建。”

张世豪嗯,“砸了。”

033 波霸新欢【二更】

他吐出这俩字,转身就走,李太太懵了,男人反应快,他大惊失色追上去,“张老板,我哪得罪您了?金圣从来没和您的场子抢过客源。”

“你倒是敢。”张世豪站在台阶上,接过保镖递来的黑色手套,慢条斯理戴着,“你马子惹我不痛快,我从不亲手动女人,所以。”他说完这句,手套也戴好了,他举起点了点男人鼻子,“我算你头上。”

男人不甘心,“她怎么惹您了?我让她赔罪成吗?您放金圣一马。”

马仔开车门,张世豪弯腰进去,男人还要追,马仔左臂一横,“豪哥烦你,滚。”

男人龇牙咧嘴,猝不及防的变故,一腔怒火燃爆,转身冲入大门口,揪着呆若木鸡的李太太头发,将她从众目睽睽下扯到了门外,一拳头打倒在地。

李太太懵了,她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顾不得形象哀嚎,“马强!你别忘了金圣有我一半!没我娘家资助,你一个混子拿什么开赌场!”

她不提还好,提了男人火气更大,下脚没轻没重,“姓李的给你那点钱,你娘家吃老本早吃空了,张世豪砸了金圣,我在东三省就混不下去了,臭娘们儿你知道个屁!”

李太太被打得鼻青脸肿,男人还不泄恨,抄起角落的木棍,劈头盖脸一顿抡,他骂着败家货,扫把星,李太太哭嚎一声比一声惨烈,几名曾经和她交好的贵妇,不仅躲得远远的,还捂着鼻子,嫌弃的瞧着。

一高一低,一盛一衰的位置,足以见证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那辆蛰伏在夜色下的奔驰,停了良久,直到李太太匍匐在地上再也没劲爬起来,才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升腾的汽油味,呛得米姐咳嗽,“李太太敢招他啊?我可不信,俩人都没说话,张老板头一回无缘无故砸人家场子。”

我按了按怦怦跳的胸口,张世豪灭金圣,实则借男人的手报复李太太泼我那杯酒,按照他的地位,金圣根本入不得眼。

那个大人物也上了车,他老婆不在,可能提前送走了,司机没露头,掩人耳目先开一小段,又停下,闪了闪灯鸣笛,米姐立刻明白,她笑着拍我肩膀,“我还得加班,瞧我这命。”

我问她不是刚干了吗,那么大岁数,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米姐说他那玩意硬不了,有硬的啊,他手又不残,搞呗。

挺多男人都喜欢用硅胶阳具,越是子孙根短小的,越买大个儿的,把我坑局子里的刘处长,七八厘米吧,属于轻度残疾,他买的都是啤酒瓶子那么长的特制,狼牙棒带螺旋刺儿,一捅到底,抽出来刮血丝,下面不深的,容纳不足的,基本都要废。

短小的男人心理变态,他不大就喜欢拿大的折磨,羞辱,嫖妓时暴露得最狠。

祖宗床上舒服了会陪我聊两句再睡,我好奇官场,他也肯讲,他说当官的垮台双规了,很多选择狱中了结,秦城监狱每两个月就自杀一个大人物,栽跟头前都是当地特牛逼的,只是不曝光而已。

呼风唤雨纸醉金迷的生活过久了,忽然被法律没收,还不如死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