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棱角和尖刺都在被一点点磨平。

莫怀瑜处理完公务回到家中就直接来到了莫尘的房间。他将莫尘抱在腿上，亲吻着莫尘的嘴角，莫尘非但没有表现出抗拒，反而像只小猫讨好般蹭着他的脸颊。

莫怀瑜伸出手指温柔抚过莫尘的脸颊，显然心情好了许多，“最近怎么那么听话？”

莫尘将头靠在莫怀瑜的肩膀上，低声嘟囔着：“我想出去......”

好像对莫尘的回答早有预料，莫怀瑜轻轻揽着莫尘的腰，在他耳边道：“出去，光是这些远远不够。”

莫尘闻言身体明显一僵，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莫怀瑜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不要紧张，我说过不会勉强你。”

话音刚落，莫尘的吻就落了下来，他亲吻着莫怀瑜的喉结，而后他的唇又落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卑微讨好。明明不是第一次亲近，莫尘却还表现得意外生涩，他的嘴唇甚至还在颤抖。

莫怀瑜抬着莫尘的下巴继续吻着，他轻轻含吻着莫尘的嘴唇，舔弄着，厮磨着。莫尘却闭着眼，牙关紧闭，他下意识仍在抗拒。

莫怀瑜没有继续下去，他离了莫尘的唇，“就真的这么无法接受我么？”

莫尘低着头不肯看向对方，他眼中又渗了些泪出来，“我把你们当哥哥，一直想要的都是亲情，不是这个......”

莫怀瑜闻言没甚大的反应，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眼中一切情绪。他握住莫尘颤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像是对待无上珍宝，“我什么都能给你，唯有这个我做不到。”

莫怀瑜最终还是将莫尘放了出去，虽然走出了那小小的房间，但仍然不能出莫家的大门，只是能够在这大房子里自由走动。莫尘身边随时有人看护，虽然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禁，但对于莫尘来说这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有些时候他们三人不在家，就只能由管家看着。莫尘从小就不喜欢这个管家，他永远都是一张死人脸，叫人看着害怕。

但现在莫尘不再怕他了，比起那三个禽兽一般的哥哥，这个老管家倒显得更加亲切一些，再怎么说他也是看着莫尘长大的。

莫尘跑到了一楼正厅的沙发上坐着，管家见他身上只穿着件薄薄的睡衣，就拿了个薄毯盖在他的腿上。莫尘看着管家恭谨的神态，忽然开口道：“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管家没有说话，他仍然低垂着眼不肯看莫尘，好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但是莫尘知道，这个已经年过中旬的男人什么都知道，他不过是莫家例任家主唯命是从的狗罢了。

“你之前一直听从爸爸的，但是现在你就眼见着他们这样对我？爸爸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莫尘企图用莫父来将对方打动，然而却无济于事。

“小少爷，该吃午饭了。”管家终于开口了，他仍然不肯直视莫尘，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找不见任何缺点和疏漏。

莫尘见他这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心里愈发气闷，他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直接砸了出去。烟灰缸擦着管家的腿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管家仍然木头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他对于少爷们的脾气早已见怪不怪了。

莫尘喘着粗气盯着管家半晌，终于他平复了心情，松开了捏紧的拳头。莫尘这时候才开始后悔，他伸手扶住额头，颤着声音道：“不要把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告诉莫怀瑜。”

本以为管家仍然会无动于衷，然而这回他却意外的开口答道：“好。”

仅仅一个字就让莫尘找到了突破口，他紧紧盯着管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想要在这张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沉声道：“我现在很无聊，什么事都做不了，你......给我讲讲哥哥们小时候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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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讨好

82.

“大少爷以前过得很苦，夫人也是。少爷亲眼看着夫人咽的气。”

“夫人去了之后，没有人再护着大少爷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要承受老爷严苛的调教。”

“老爷对大少爷很严格，很用心的在培养大少爷，却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关爱。”

管家断断续续说着莫怀瑜的一些事，谨慎有度，不愿透露更多，但却能够将必要的信息传达给莫尘。

“他从来都不会表达情绪，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说到这管家停下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莫尘，“小少爷，或许你应该和大少爷多沟通，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莫尘听了这话，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如若莫怀瑜好说话，那就不会把他关在这那么久了。莫尘躺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管家，“另外两个呢？还有后来那个季夫人呢？她现在在哪？”

莫家第二任主母季柔，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存在，她所有的信息全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个女人，就连身为亲生儿子的莫枭玥和莫仞琰都不愿多提一句，她就像是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一样。

果然，骨肉情疏是莫家一直以来传承下来的家风。

管家仍然是那般恭敬的低着头，他就像带着一副面具，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季小姐她......早已被剥夺了做二位少爷母亲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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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没有称季柔为夫人而是小姐，可见这个可悲女人连身份都没有得到承认。莫尘更加好奇季柔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剥夺作为母亲的权利，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可是个莫大的惩罚。

莫尘坐正了身子，继续追问道：“她犯了什么错？”

管家摇了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说话。莫尘见无法从他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便也放弃了，他和管家聊天的目的本不在此。

莫尘忽然换了一副表情，他有些悲伤怅然地说道：“看来哥哥们都和我一样，都没有母亲的陪伴。我妈妈她也不要我了，把我扔来了莫家，如果她知道我现在在经历什么，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吧......”

这话说完，管家就抬起了头，他看了莫尘一眼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莫尘最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到了管家眼中闪现的那一丝不忍。

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无助地看着管家，等待对方开口，终于管家有了一丝松动，“她有自己的苦衷。”

上钩了。莫尘内心窃喜，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依然悲切地苦笑了一下，说：“苦衷？她的苦衷不就是我这个拖油瓶阻止了她开启新的生活吗？我都知道，我从来都不被人需要，我一直都很清楚。”

“不是的，少爷。大少爷他需要你。”管家阻止了莫尘自怨自艾，他难得说了两句话安慰莫尘，却不是莫尘爱听的。

莫尘故作诧异的问道：“大哥？他需要我吗？我从来没感受到过他爱我。”

“或许您需要多和他沟通交流。”管家停顿了一下，他似乎仍在挣扎，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只要您乖一些，少爷会无条件满足你一切要求。”

“包括放我自由？”

管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莫尘知道光凭今天的对话是无法打动面前这个铜墙铁壁一般的男人的，他需要做的是拉长战线，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况且管家就是莫怀瑜的眼睛，他一定会将莫尘一天里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原原本本的传达给莫怀瑜。他要是想要取得莫怀瑜的信任，首先就要从管家下手。

莫尘若有所思地看着管家，道：“或许你说得有道理，我真的需要多和大哥沟通一下。”

莫怀瑜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心情显然不错，尽管他面上依旧那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然而莫尘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周身气场都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