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时闻到韩在野头发上的烟味,闻如许偏过头,在洗得发硬的枕套上蹭了下不舒服的鼻尖。

咬着烟嘴,下颌和锁骨有层薄汗,淡蓝色的烟雾渐散,男人弹了烟灰,哑声问,出去了做什么?

闻如许弓着背,像是还在痉挛,又像是按着肺在艰难喘气,带着讽意,你在舍不得我吗?

韩在野笑了声,听出嘲讽意味更大,轻飘飘地答道,是啊。

闻如许想到了很多事,想平静下来,可是他做不到,最后只没头没脑地问,她好看吗?

韩在野没见到。很巧,过两天他要去见那位归国的外交官千金,那天正好闻如许出狱。

韩在野斜斜看向身旁,在连只母耗子都没有的男监里,闻如许眉目如画,单单坐着,湿漉漉的双眼都像是溢满了玫瑰,恢复了白皙的皮肤,柔软得让人有种想弄疼他的邪念。

闻如许警惕地拉高了被子,下一秒就被抬起下巴,韩在野居高临下地问,想女人了?

闻如许觉得苦涩,被韩在野当母狗操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有心理阴影了,难对异性有感觉了。

韩在野又问,后天要安排人来接你吗?

闻如许没懂他的意思,然后韩在野就说,他买了套新房,闻如许以后就住进去。

闻如许还是没懂,看着韩在野漫不经心地通知这件事,他整条脊背都爬上了冷意。

韩在野一双眼好似在笑他,你有地方去吗?

察觉了男人的意图,闻如许张口结舌地要保护自己,我不会去的。等我出去了,你再敢找我,我一定会找人报复你。

报复?

咀嚼了这个有意思的词,韩在野笑了笑,一把掐住他尖尖的下颌,狠狠地摁着他的骨头,嘴角带笑,不是你自己爬我的床,在我身上摇到高潮?

闻如许脸色一白,只听男人冷笑了声,扔开他的脸,像是踹开一条不知好歹的狗。

闻如许呆了几秒钟,挪到床边,弯腰去捡衣服,被托着腰放倒,断过的残腿被高抬起。

韩在野直勾勾看着他插入,笑着问:“喂,你里面这么软这么舒服,你哭什么?”

闻如许一哆嗦,韩在野闷喘了声,啪啪啪,肉体狠撞在一起,似笑非笑说:“再吸紧点。”

闻如许不敢大声,头埋在枕头里,像个小孩一样哭。

郊外的烟花让夜色渐渐消散,闻如许在半梦半醒间仍感觉呼吸不畅,会有摄氧不足的不安,这种感觉过了很久才消失。闻如许蹙着双眉,闭着双眼时也下意识按着胸口。有淡淡暖热的风袭来,肩头有点痒,一双臂膀在背后圈着他,有人在背后说,新年快乐。

闻如许薄薄的眼睑一动,听见有人问,有什么新年愿望。

过了一会儿,闻如许睁开眼,看着虚无的黑暗,嘶哑了的喉咙说,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扳过闻如许,他一双眼睛泛红发狠,那种目光好似在说,这四年,他过得痛不欲生。

第章 【番外2】

四十几岁的韩在野功成名就,步步高升,没有年轻时的浮躁和自大,彻底沉淀了下来。英俊成熟,身材更没有发福,举手抬足都比年轻时更有迷人的魅力。

而且韩在野一直未婚单身,特别多的人想在他身上花心思。

他去参加一个酒会,太晚了就在山上留宿,房间里有个肤白干净的小男生。

酒会的主人挖空了心思,打听到韩在野年轻时的一段感情,比着模样找了一个顶漂亮的大学生。

路人甲为了还债,就出来卖这一次,见到推门进来的韩在野心跳就漏了半拍。

而韩在野喝了酒,进屋的时候有些恍神,掐着对方的下巴看那双眼睛,很像另一个人湿漉漉的清澈的眼。但也不是。

没有为难小孩子,韩在野去洗澡时拿本床头的书让人翻。

“请问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韩在野回头看那张青涩羞红的脸,目光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走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韩在野围着浴巾出来,线条分明的肌肉让路人甲脸红,甚至有点期待今晚。

然后门铃响了,韩在野的秘书送来衣服。

换上衣服韩在野就离开了房间,秘书对尴尬的小孩说韩副部一向不喜欢这种,不是因为他,让他好好读书。

秘书跟出去,问韩在野要不要重新开间房。已经快凌晨了。

韩在野说:“回家。”

看出他今晚很累,秘书静悄悄跟在后面。

他跟了韩在野十多年,韩在野一点一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韩在野一直有不在外面过夜的习惯,在这两年没有那么坚持这个习惯。但在韩在野露出疲态的时候,不管多晚都会回到远洋山水的那套房子。

此时已经是深秋,环山公路上很安静,夜幕落下细鞭一样的雨,湿淋淋的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的车灯。

韩在野假寐时,出现了意外,司机脸色惨白地说:“刹车好像失灵了。”

照这个速度,路上还湿滑,他们随时都可能翻下山车毁人亡。

见过大风大浪的秘书脸色也变了,察觉到阴谋,懊恨自己的不谨慎,但也无计可施。

“怎……怎么办?”

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在等死的时候,车上异常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