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许后退半步,想置身事外地站旁边看看,只是事情总不能如他的意。

目光稍稍抬高,就看到他最不想遇见的人也在林箩身后。

韩在野和何诗睿双双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或许是觉得他恶心,这次热情的何诗睿头一次没有和他打招呼,皱眉看着关系混乱的三人。

裴赢州拉住想走的闻如许:“一会儿我送你。”

闻如许可不想留下来,趁两人说话,脱手走开了。

他走得急,想要尽快从这个情况里脱身,在路边等车的间隙,何诗睿追了上来,“那个,小许和我们一起走吧。”

何诗睿刚刚的表情明明对今晚看到的事有些震惊,但很有涵养地只字不提,拉住闻如许,“韩在野去开车了。”

现在高峰期也不好打车,闻如许皱着眉盯住还在转圈的叫车软件。

何诗睿像是怕他走了,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对刚才看到的一幕只字不提,闲聊起关于自己的事,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知道,驻外司长。

何诗睿接着说不久后她父亲就会升职,新的工作在联合国,虽然MFA还没有正式宣布,不过已经有了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闻如许也不是需要避讳的对象。

闻如许干巴巴说了一句“恭喜”。

何诗睿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韩在野都是家长撮合才在一起的?其实是我让我爸帮我联络的。”

闻如许看向何诗睿,听她继续说:“因为在家里安排之前,我就见过他。”

因为那晚韩在野也参加了她父亲的接风宴。

何诗睿十二岁就出国,也不是本地人,在这边没有亲友,忙碌的宴会中寻了角落偷懒。

那晚是中国除夕后的几天,还是在新年的氛围中,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白色帷幔挂在灯光如昼的城市,饱满的雪粒沙沙地在阳台堆了一层又一层。而在寒风中,有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比她先占领了这个寒冷的地方,正低头看着手机。

剪裁利落的硬质地大衣,挺拔的鼻子投下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即将熄灭的香烟。

何诗睿在旁边借他的打火机点燃了女士香烟。

一会儿,男人将手机放进口袋,嚓地打燃火机,一手掬着火焰,偏头吸了一口,烟丝重新燃烧起来。

当他眉目沉沉地望着雪夜,一言不发抽烟的模样十分性感。

在离开露台前,男人捏起结着冰霜的酒杯和何诗睿碰了一下,嗓音低沉:“何小姐路途辛苦了。”

后来何诗睿去问了她爸,得知对方的身份,她也略略吃惊了一下。

然而她爸误会她有意,试探着提议,何诗睿没解释,甚至也默认了。

闻如许安静听完,分神想到,除夕前后,闻如许出狱的时间,那时他和韩在野说再也不要有联系。

恰好,那时韩在野遇到了何诗睿。

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报应。闻如许做了坏事,就会有惩罚。

第2章 2

在背后酒店黄金色的灯影下,何诗睿仔细思索自己的心意,坦然说:“你说喜欢吗,他的确和我以前的男朋友很不一样,但也不是真的特别喜欢。”

“不过我家人很疼我,能给的他们都给了。二十四年里,我过得很舒服不是吗?所以我不介意,很多情况都不介意。”

对她和韩在野两个人来说,是因为彼此需要。这种来自两个家庭的需求比感情更牢不可破。何诗睿此时隐晦地看了闻如许一眼,“韩在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关系更像是合作。”

该说的也都说了,恰好韩在野的车开来了,后面裴赢州两人也朝这边走来。

何诗睿清清嗓子,对闻如许说:“韩在野把车开过来了,你们先走。我回去看看林箩怎么样。”

人一走,木头似站着的闻如许便要快步走开。

韩在野把车靠路边,就下车拦住他,看看数米外的三人,“害怕丢脸了?”

闻如许说:“你可以试试。”

韩在野气定神闲地拦住急着要走的闻如许,问:“你就只会欲擒故纵是不是?”

闻如许手放在他肩上,就要推开:“有用就行。”

韩在野反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很大,纹丝不动地控制着他:“结果就只看到纵了,你的擒呢?我教你。”

闻如许被托住后脑,头往上抬起,背靠着玻璃,前面的男人就低头亲下来。

闻如许整个人被霸占,颤抖着,被人用力地抱住,叫人看不清脸,只有从男人肩膀伸出的细白指尖露在外面。

闻如许推开韩在野时,嘴里刺痛,被韩在野咬破了皮,尝到一嘴的血腥。

韩在野擦了下嘴皮上沾的血,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后方的几人,叫上自己的未婚妻,上车走了。

何诗睿没有韩在野那颗强悍的心脏,经历如此乱象,还能面不改色。

是该继续端庄,还是露出自己被当面绿了的愠色,她还不是很熟练。

跟着韩在野上车,何诗睿看到闻如许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很美好的一个剪影,有吸引人的气质。

然后渐渐地、孤零零地被光怪陆离的街景侵吞,又像消失在轻风里。

而大老远过来的韩在野此时不为所动。

这个强势又自负的男人不喜欢被人过问自己的事,就算是他的父母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