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花心？”林昭辉眯着眼不确定道。

楚清的双侍正好推门进来就听着这一句，面上不显，心中却忍不住暗暗道：公子又在和陛下聊什么不该让外人听的话呢！偏偏这会儿叫下人布膳……等他们都走了再说不好嘛。

身后跟着一群鱼贯而入布膳的小宫侍，他也只得面色僵硬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听他家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陛下不花心可不成！否则论先来后到，哪还有我的事？”

林昭辉被噎得答不出话来，只能苦笑一下。

他平日鲜少谈起这些，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比都别扭。但楚清向来心境敞亮，打趣起此事反倒比林昭辉本人还要随性。

楚清不下地，下人们忙活着端来了床上用膳的矮桌摆上。因为身体虚寒，东侧殿的膳食向来是太医院特意吩咐制作的滋补温养之物，其中四红汤与酒酿蛋一类的汤汤水水最多。

林昭辉平时来了也习惯了陪着他吃这些，顶多加上几样清淡口的牛羊肉菜。

“今天我也不能喝酒？”

“很明显不可。”

林昭辉果断否决了楚清的提议。楚清只是随口问问，本来也没抱希望，轻哼了声就安静地开始享用食物。

窝在床上用完膳楚清由下人端来水洗漱了一番就躺了回去，准备就这么赖到明早去了。不过许是早些时候睡了会儿，他难得晚上颇有精神，倚着林昭辉说要一起看会儿书再歇息。

躺了不大会儿，外头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林昭辉忍不住感慨道：“幸好下得晚，没耽误你白日的典礼。”

“礼部不是吃白饭的，都请人看过天象，应是碰不上的吧。”楚清不甚在意。

林昭辉却心想现代天气预报尚且不准，何况古代条件有限，说到底还是他们的运气不错。

他这么一想心情便很是畅快，再者说深秋听着屋外小雨声窝在被褥中本就是件惬意极了的事，林昭辉的声音中带着轻柔的笑意道：“等雨停了估计就要降温了。今夜得给你加床被子，免得冬天没来就病了。去年你一次都没病倒下，今年也要开个好头。”

“好好，我不光要换床厚被子，夜里还要陛下捂着。这样定万无一失……”

楚清原本懒洋洋的，提到生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来了兴致：“对了陛下。若我今年冬天也一次没病，明年可否给些奖赏？”

“好。要什么奖赏？”林昭辉好奇看他。

“出去玩玩如何？今年贵君他身子重，大家都担心不已。明年就正好合适，像去年那样去避暑山庄就不错，或者……再去一次温泉别宫？”楚清歪着脑袋让林昭辉选一个。

林昭辉还以为楚清又要说些色情的点子了，没想到却是要出宫度假。

他其实也正有此意，当即应到：“好啊，明年等容轩出了月子身子恢复些，我们便一起去吧。你还真提醒我了，上次去避暑山庄休息得太舒适，都忘了那附近还有背靠山林的围场。”

楚清眼睛一亮：“要去秋狩吗？还是春日就去？说来我还没骑过马呢，估计除了陆肖肃大家都不会骑，到时候陛下可要教我们。”

他听说要去狩猎，虽然手无拉弓之力但也很是兴奋，看书的心思也没了，攀着林昭辉追问何时出发。

“春天估计赶了些。算算日子，容轩估计要来年一月生。他这次怀得辛苦，只休息两月怕是不够。”

楚清眼睛一转，弯着眉眼用指腹意有所指地在林昭辉小腹和胯间随意勾勒撩动道：“那可糟了。这么一算半年过去，到时候指不定又有谁的肚子大起来了，岂不是又要延后了。”

“不会那么快吧……”

林昭辉对这事儿其实也没底气，讷讷应了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炸了声雷，雨点声渐大，噼里啪啦一连串打在屋瓦上激起回响。

楚清勾了勾嘴角：“……雨这样大，看来是老天也不想让陛下从我这儿离开。”

“这话说的，本来就打算搁这儿睡的不是么？硬要撩我一句。”林昭辉看了眼楚清，却见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在开心什么。

他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被褥在林昭辉胯部抚摸，给不了半分爽快，只叫人心痒难耐。林昭辉一把握住楚清的腕子：“好了，今天不能再做了。你别点火，到时候你困了眼睛一闭就睡过去，烦闷的还是我。”

楚清也不反驳，默默抽回手去改为搂着林昭辉的脖子，顺便在他脸颊上轻亲了一口：“对了，陛下。说到贵君的肚子我又想起一事。他此前不是总挂在嘴上说以后还要再生一胎给我养着玩吗？”

“确实，但自打怀孕后有一阵子没听他这么说过了。”林昭辉回想着，缓慢道。

“我以前也就当个玩笑罢了。这回看他怀得这么辛苦遭罪，我哪还敢要他的孩子？可他那人要强，我几次无意间提出玩笑以后作废就是，他却硬着脖子说不行，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嘴硬得很。”

楚清叹息苦笑了声：“陛下有机会也劝他两句吧。他只对陛下服软。”

林昭辉“嗯”了声点头应了。迟疑一瞬又开口道：“孩子的事……”

楚清猜到他要说什么，随意摆摆手道：“养孩子又不是什么好差事。比起孩子，我更爱与陛下寻欢作乐、或独自看看闲书……除非以后真的孩子多得顾不过来了，我再搭把手就是。就当多个乐子。”

“那可是孩子，被你说得和玩具一般……”林昭辉无奈看向楚清。

“我一向如此。陛下和其他人又不是不知。”

楚清一副将丑话说在前头的表情，替林昭辉翻了一张停留在原地许久的书页。

林昭辉虽毫不怀疑楚清有了孩子肯定会将其当作小玩具耍弄，但也确定他会是个尽可能负责的好爹爹。至少力所能及该做的绝不会少。

他们窝在一起继续翻了几页书，楚清这就又乏了，说话声音渐渐低下去，有上句没下句的。

林昭辉见他眼皮打架，轻手轻脚地从一旁拽了另一床薄被给楚清叠着盖上，放轻了声音道：“睡吧。”

“嗯……陛下也……睡吧。”

楚清从喉咙里语句含糊地应了声，没有试图睁开眼睛，就这么抱着林昭辉的身子，伴着雨声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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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写容轩生娃 会很不容易吧…

155 靖盛四年腊月点

冬腊月刚至，枝头就落了年内的第一次雪，众人都道是来年丰收的好兆头。

到了年底各宫都闲了下来，反倒是林昭辉和前朝忙个不停，准备着来年开年的各项事宜，时常忙碌到黄昏才能回后宫歇息一宿。

虽然这对大部分皇上而言才是常事，但林昭辉深觉不够，总是私下抱怨想早点传位退休了，引得沈彬羽数次叮嘱刘意平时可要看着陛下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