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刚说了“免礼”伸出手去扶,顾容轩立刻拉着他的手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还往前踉跄了半步。林昭辉觉得若非秉承着大家出身的礼节,他这一下就要直接进自己怀里来了。

顾容轩身后的宫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心里却暗叫着:公子,这才第二次见殿下,还是恭敬些为好啊……

不过好在林昭辉就喜欢这样的,亲密地揽着他就往里走。

顾容轩本想着见面后第一件事就是为昨日未能起床侍候太子更衣请罪,但一被林昭辉搂住就忘了此事,张口便说:“天都黑了……臣侍还以为殿下今日不来了。”

“我都说了会来,绝不会食言。只是早上起就一直在忙公事,登基典礼相关事宜繁琐复杂,又是提前熟读流程又是试衣服的……”

说着林昭辉便夸张地叹了口气,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顾容轩顿时眼睛一转,提议道:“殿下累了一天,先用膳吧。备的都是您爱吃的口味,酒也又取了一瓶出来。等用完了,臣侍替您按摩一番可好?”

林昭辉有些吃惊,顾容轩这般的娇贵少爷还会这手艺?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可置信,顾容轩抿了抿唇:“虽然没特意学过,但臣侍的贴身双侍擅长此道,时间久了,臣侍自然也略知一二了。”

累了一天后有人准备着美食美酒等待,还有体贴的貌美侧君温柔小意地按摩服侍,白天再辛苦也值了。林昭辉满心期待地点点头:“那可就有劳顾侧君了。”

……

晚膳过后,靠在软塌上的林昭辉闭着眼睛,伸出一只胳膊搁在案台上,顾容轩双手隔着衣裳抓揉着他一侧的上臂和肩头。

“殿下,您感觉如何?”

“……”

好痛。林昭辉的眼皮跳了跳。顾容轩心意十足,手劲儿倒是用的不小,但完全没按在对的地方,仿佛在绕过肌肉直接捏他的骨头。

好烂的按摩技术……

他很懊悔自己竟然相信了顾容轩的“略知一二”。若是沈彬羽说的“一二”,那或许实际上是十之八九。但顾容轩说的,他应该默默在心里再打个折扣看待。

他有点想说,要不还是叫你家宫侍来按吧,人家从小按到大,术业有专攻。但考虑到顾容轩或许将此当成了某种房中情趣,他还是没有开口如此吩咐。

“嗯,感觉好多了。”

“那这边……”

“这边不酸。上午主要就抬了右边的胳膊。”林昭辉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捉住了顾容轩还准备继续残害自己的手,放在膝上拍了拍他的手背。

“侧君不好奇将来要住的宫殿和封号了?”林昭辉及时抛出了极有诱惑力的话题。

果然顾容轩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自然在意。只是按规矩,册封之前妃嫔是不该知晓这些的,臣侍可是为此忍了一晚上都没问……”

林昭辉搂着他的腰叫他坐到一侧腿上来,不要再想着捏自己了,没有再吊他胃口:“昨日我就想好了,封你为荣君,住长春宫主宫。那阳光明媚,又景色优美,住着定会舒心的。”

“君”同“妃”位,为正二品,后宫中是有定额的,最多四位。在这之上的也就只有正一品的皇贵妃皇贵君了,宫中仅能有一位。

过去鲜少有妃嫔还未诞下子嗣就能被封为贵妃的。顾容轩虽自信,但也一次未曾想过那位置,得知自己一入宫便为四君之一,还得了封号,已十分满意。

待以后有了孩子,他再央求殿下给他那君后之下最高的位份也不迟。

“荣……”

“还喜欢吗?若有什么不满,还可改的。”林昭辉问道。

荣华富贵,繁茂昌盛,又与“容”同音,顾容轩欣喜地主动搂上林昭辉的脖子,大方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臣侍很是喜欢。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就这样……?”林昭辉故意拖长了尾音反问道。

顾容轩立刻就懂了林昭辉的意思,笑着收紧了揽着他脖子的手臂:“殿下想如何谢?臣侍今晚什么都听您的就是了。”

休息了一天,他又觉得他可以了。

林昭辉无奈地想:顾容轩估计已经忘了前日是怎么被玩哭的了。

但送上门来的好处他可不会拒绝,仅隔了一日,他也有点想念顾容轩在床上艳丽的姿态和那口容易喷水的女穴了,当即将人一把抱起,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去。

……

登基大典在即,林昭辉的时间愈发紧张。

他感觉自己每天一起床便要出门,忙碌一整天后才能抽出点空来去找沈彬羽或顾容轩用膳就寝。

顾容轩还好些,封妃的仪式虽也隆重但并不太过繁琐。沈彬羽又要准备不久后的君后册封,又要替林昭辉打点东宫后院,相当辛苦,好几日都难得睡得很沉,早上竟没能比林昭辉早起身。

不过他办事确实叫人放心,某个下午,林昭辉从刘意那得知,女性通房们全都已经领了钱走了其中不乏几位胡搅蛮缠不愿意放弃入宫机会的,最后也都没有真的闹起来,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宫里。也不知沈彬羽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倒是有一人留下了,此人便是林昭辉的初夜宫侍夏瑞。

他不是侧室或者妾这种上了名册的,作为通房,甚至没有给太子正君请安的资格。听说沈正君今日亲自来拜访,夏瑞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惶恐地迎接这位尊贵俊雅的正君进来后,得知对方亲自来征询自己关于未来去留的意见,夏瑞更是惊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瑞的母亲是到了年纪出宫的宫女,嫁与一名小摊商贩,生下他后没几年两人却不幸双双染重病,不久于人世。

临终前她将夏瑞托付给了以前认识的宫人,求她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给孩子一口饭吃。夏瑞便这样成了孤儿,一小就入了宫,将这当成了家。

他从不是一个有主见和自我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独自在宫外面讨生活,所以被沈彬羽询问意见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也只是慢半拍地“哐当”跪下,求正君不要赶他出宫去他不求殿下的恩宠,甚至哪怕不做皇帝妃嫔,只做妃子的宫侍都可以。

“哪有这样做的?你既有留意,那便好说了。如今殿下仁慈温和,你完全无需如此担惊受怕。”

沈彬羽看向夏瑞,见他提起未来皇帝时哆哆嗦嗦的样子,猜测当年许是初夜侍奉时林昭辉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

想到了自己当初有名无实的新婚之夜,又想到最近一段时日如梦一般的快乐时光,沈彬羽并未追问,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