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磨了下后槽牙,冷冰冰的从喉间挤出来一个字:“嗯。”

三个女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跟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似得,再次回到大厅,在人群中找到父母,才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现在别说顾忱晔只是个霸总,哪怕是个总统,她们也不敢胡乱肖想了,太恐怖了。

宴会结束,等将宾客全部送走后,沈晚瓷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揉着酸痛的后脖颈,左右转动着脑袋:“太累了,我先上去洗澡了。”

上楼后,薄荆舟临时有点事要去书房处理,沈晚瓷实在太困了,就直接回了房间,洗澡、洗头、做护理,哪怕她尽量加快动作,但前前后后弄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脱下来的衣服还凌乱的扔在沙发上,所以薄荆舟没进来过,他还在书房?

沈晚瓷去了书房,深色的门大敞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办公桌后低着头在看着什么的薄荆舟。

他还穿着宴会时的西装,款式隆重而正式,剪裁得体的布料完美的勾勒出了他修长伟岸的身姿。灯光下,他表情严肃,眉头微蹙,隔得远,办公桌前方又有东西遮挡,沈晚瓷看不清他看的是什么,出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她走进去,离得近了,终于看到薄荆舟面前摊开摆着的是什么了。

是日记本,记录着他们之间所有事情的日记本。

沈晚瓷:“你从哪里翻出来了?”

当时去外地治病时,她并没有在薄荆舟的行李中看到这本日记本,时间长了她也忘了,毕竟只瞧见过一次,虽然在上面添了点内容,但对它的印象肯定不如薄荆舟这个创造它的人来的深刻。

“抽屉里,”他拉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这些,都是我以前写的?”

“……嗯,”沈晚瓷伸手将日记本合上:“走吧,回房间睡觉了,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

一听她念叨着累,薄荆舟立刻就起了身和她一起往外走,但他人是走了,却把日记本也带上了,一边走一边翻开最后几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问:“这些呢?字迹和前面的不一样,也是我写的?”

第723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翻开的那一页,上面的字字体娟秀,和他那一手笔锋凌厉的字全然不同。

她不由的回想起那时自己蹲在茶几和沙发间,一字一句的将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往补全的场景,那时她才知道薄荆舟的病情没多久,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担心,连看到那些内容时本该有的甜蜜都被冲淡了,如今他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也是满心甜蜜。

见沈晚瓷只是看着日记本,并不说话,薄荆舟心里莫名生出了些慌乱,他见过晚晚的字,和这一模一样,可她的沉默让他原本笃定的内心又不确定了。

“难道……不是你写的?”

这种明知故问的蠢问题,沈晚瓷都不想回答,是不是她写的,看笔迹不就知道了吗。

她越是不说话,薄荆舟就越是固执的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确切答案,“晚晚,这些是不是你写的?”

沈晚瓷被吵烦了,没好气的将人从身边推开:“不是,鬼写的。”

男人蹙眉,“你不准咒自己。”

沈晚瓷:“……”

瞧瞧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薄荆舟唇角勾出一抹笑,心情肉眼可见的明朗了。

进到卧室,他没等关门,就从后面将人揽进了怀里,下颌抵在女人略显单薄的肩上,指着日记本上的其中一句问道:“那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因为离得近,他说话时声音也压低了几分,热气落在她的耳垂上,瞬间有酥麻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至了周身。

沈晚瓷垂眸,看着他手指的地方。

那是一次爬山活动,她是跟着煜城去的,但因为组织者高估了一群养尊处优的千金、少爷的体力,导致下山的时间比原定计划整整晚了四个小时,带的水和食物都不够,走到半山腰时,所有人都是又渴又饿又累,双腿打颤,恨不得直接顺着山道滚下去。

沈晚瓷也是嗓子干得都要冒烟了,甚至想许个谁给她一瓶水就嫁给谁的愿望,结果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面前就出现了半瓶水。

是薄荆舟递过来的。

他一言不发的将水塞给她后就走到前面去了,瓶子外壁还带着他的体温。

天色已晚,沈晚瓷又落在后面,大家都累得自顾不暇了,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当时那种情况,哪有精力想这些。”

她是真的没想,那时候她喜欢聂煜城,薄荆舟又是他的好兄弟,两人还几乎没什么交集,总不能因为送了半瓶水,就意淫人家喜欢她吧,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后来再见面,他也没提过这事,她也就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薄荆舟不高兴了,在她的侧脸吻了又吻,声音低低的:“傻子。”

沈晚瓷:“你说谁傻呢?”

“我,”他的声音委屈巴巴的,“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蠢事,居然是我做的,还做了这么多。”

沈晚瓷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往下看,越看笑得越厉害:“嗯,是很蠢。”

如果不是她后来沦落得那么惨,并抱着孤注一掷的心理要去睡聂煜城,以薄荆舟的性子,估计能在心里憋到发酵。

“不行,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得补回来。”

薄荆舟说完,就将人打横抱去了床上,他单膝跪着,双手撑在沈晚瓷的身侧,脖颈和手背上青筋凸起。

男人低头,粗重的喘息连带着他的唇,一起落在了沈晚瓷的眼睑上,触感柔软、微湿。

“晚晚,我看好日子了,三月二十七,宜嫁娶,我们选在那天办婚礼好不好?”

沈晚瓷被他亲得手脚发软,脑子迷迷糊糊的:“嗯。”

结婚证都领了,办婚礼只是早晚的事。

翌日。

沈晚瓷醒晚了,昨晚太累,闹铃都没吵醒她,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完后就驱车去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