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趣刚洗完澡,一边穿上浴袍一边好奇地问:“他怎么阴阳怪气你?”

傅文石笑了一声,学着沈星游幼稚的语气说道:“哟,文石,我都有点磕你和阿南了!”

确实幼稚,秦趣也笑了一声,问道:“那你约他们一起,是想怎么解决?”

“我哪知道怎么解决,他俩一见面就是一个不说话,一个阴阳怪气,除了做爱根本就谈不上交流。”傅文石叹了口气,又说,“到时候再看吧,要是他俩还是那样,我才懒得管他们,咱俩玩自己的不就好了。”

秦趣“哦?”了一声,不正经道:“你想怎么玩?”

傅文石躺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修长白皙的手无意识地放在腿上摩挲了一阵,脑海里已经想起了一些淫靡色情的画面,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挑逗般回答:“想被你狠狠地玩坏……”

反正明天就要见面,傅文石也不急着现在非得干些什么,撩了几句便说要睡了,实际上是在看自己的“耶捞”账号前几天刚发的野外自慰被秦趣发现然后弄到高潮的视频,因为是花钱才能解锁的会员限定福利,播放量并不算高,只有三万左右。

但这三万次的购买也足够他赚得盆满钵满了,而且这次的视频讨论度异常的高,购买的会员还在增加。傅文石有些疑惑,看到好几条粉丝私信,问他新视频的另一个人是不是“黑皮男”,他除了发视频之外平常不怎么看“耶捞”,并不知道粉丝说的这个“黑皮男”是谁。

傅文石在站内搜索了一下,看到戴着口罩的黑皮男人他第一眼就认出来是秦趣。不过他发的视频都是只露局部身体的,粉丝居然仅从皮肤颜色就能认出他吗?傅文石简直瞠目结舌,直到他又看了几条私信,才发现他们是根据秦趣的内裤辨认身份的黑皮男似乎从来不换内裤,或者说,他的内裤都是同一个款式。

难怪秦趣对他在野外自慰和在缆车上做爱的行为并没有太震惊,原来对方也算是同行?傅文石想着又摇了摇头,黑皮男至今都没有“耶捞”账号,而且秦趣一直在四处打工赚钱,以他在“耶捞”的知名度,如果真的做网黄早就赚麻了,根本不用上班。

这事他发现了,但就当无事发生,傅文石的原则里最基本的社交界限就是,爱可以随便做,但对方的私生活不要随便过问。

次日,下午两点,霍山滑雪场。

“芜湖”沈星游穿着厚实的黑色羽绒服,一头红发在雪地里十分亮眼,他被秦趣拉着手带着滑下一个斜坡,总算从鼻青脸肿的滑雪体验中感觉到了一丝爽意,兴奋地拉着秦趣不放,“秦哥,再来一次!再带我滑一次!”

秦趣的滑雪是他很早就在旅游途中学会的,傅文石也会滑雪,所以不会滑雪的罗南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星游像只小鸭子一样屁颠颠地跟在秦趣身后,表情都有些僵硬。

“干嘛这副表情,我教你委屈你了?”傅文石打趣道,他虽然没有秦趣那么艺高人胆大,但也好歹是个滑雪老手,他握住罗南僵持的手,教对方正确的握把姿势,“这样握才稳当。”

罗南自然不是觉得委屈,也有在认真学,但他就是忍不住瞟几眼秦趣和沈星游那边,看到沈星游四仰八叉地摔在雪地上,秦趣过去拉他起来,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看上去像抱在一起似的,罗南一阵急躁恼怒,撇下傅文石往那边走过去。

傅文石心想怎么他俩总能逼急了罗南,但是沈星游就像个二傻子似的,见了谁都嘎嘎乐,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你过来干嘛?”沈星游正缠着秦趣教自己滑坡,见到罗南皱着眉过来,秦趣和傅文石在一边看着,想起那天的事,他就越发觉得尴尬。

罗南气结,这人也就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安分一点,下了床立马就给他闹这些幺蛾子,他抿了抿唇,也是针锋相对地说:“你学半天了还不会,让他教我滑。”

沈星游一听更来气了,阴阳怪气地说:“你让文石教你不就好了,难不成其实你更喜欢秦哥?”

罗南眉头紧皱,想说些什么却仿佛找不到比对方更刁钻的话,只能沉默。

傅文石对着秦趣做了个鬼脸,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秦趣拍了拍沈星游的肩膀,打圆场说道:“星游学得很快,你可以自己滑了。我看罗南的姿势还有些不对,我帮他调整一下。”

“唔……”沈星游觉得自己有些丢面子,但秦趣对他耐心又温和,他也没理由霸着对方不放,于是找补道,“那秦哥你等会要再带我滑一次大坡,那个大的!”

“好。”秦趣应了声,沈星游这才不依不舍地抬腿,走向另一边的傅文石,看也没看罗南一眼,显然还在生气。

秦趣扶着罗南调整姿势,感受到对方僵硬的身躯,沉声问道:“既然吃醋,为什么不直说?你不说他永远都意识不到。”

罗南看了他一眼,顺从地摆好姿势,身体也放松了许多:“他知道,他只是装不知道。”

沈星游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单蠢,至少在罗南眼里他很狡猾,一直想逼着自己先告白,这样对方在这段关系中就处于一个优势地位。然而罗南不确信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表白,所以不敢尝试,沈星游还是个不成熟的大男孩,万一没有认清自己的想法,被告白之后只会落荒而逃。

“从上次的结果来看,他是喜欢你的。”秦趣扶着他滑了几步,突然靠得很近,在罗南耳边接着说道,“就像刚才你一直偷偷看着他和我,现在他也偷偷在看……我们。”

“我们”两个字就像带着一股热风似的,吹得罗南耳根发烫,他下意识地想回过头看沈星游是不是在看着这边,却被秦趣强硬地扶住后脑勺:“小孩子脸皮薄,你看过去他等会又要恼羞成怒了。”

罗南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让他感到一阵尴尬,于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秦趣也顺势松开了手。

那边沈星游见状,胸口一股闷气更沉重了,他气呼呼地拉着傅文石走远了一点,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罗南急于求成,学了没一会儿摔的次数比沈星游还多,秦趣本来觉得他体格健壮得多,又经常运动,摔几次也没什么,但眼瞧着罗南在滑坡中途摔了个跟头,他在前面下意识地站定想阻止对方滚下去,结果因为罗南的身高和体型与他相差不大,加上高处滑下来的惯性,两人滚作一团,眼前天翻地覆的光景持续了十几秒,直到滚落到平坦的底部才停下来。

还好穿得厚实,身上似乎没什么痛感,秦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下意识地将罗南搂在怀里,他松开手看向对方:“没事吧?”

“没事……嘶”罗南下意识地回答,却感觉到背部一阵剧痛,想起自己内兜里装了一只在滑雪场的纪念馆买的小挂件,刚才摔倒的时候掉到后背的衣服夹层,硌得他生疼。

秦趣见他脸色不好,摸了摸罗南的腿,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人扶起来,一遍往回走一边给傅文石和沈星游发消息说:“罗南摔伤了,我带他去休息室检查看看。”

沈星游和傅文石怕是玩疯了,半天都没有回消息,秦趣带罗南回了滑雪场的休息室,本来该送人去医院看看的,但是罗南说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打算先看看情况。

游客都在滑雪场里玩,休息室此刻空无一人,秦趣轻车熟路地找到后台打开了暖气,又在前台当值的同事那要了一个药箱,对于初学者来说滑雪其实很容易受伤,所以一些常用的药物这里是有很多备用的。

走回来时,罗南已经脱光了上衣,精壮的背部肌肉上有一个几厘米大小的血坑,虽然伤口不大,但扎得很深,他手上拿着一个小挂件,正是那胶质的小人偶带着的帽子尖尖戳出来的伤口。鋂日膇浭??嗨?忢4??叁④?澪五

秦趣打开药箱,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伤口消毒,冰凉的液体涂抹在敏感的伤口处,罗南下意识地浑身一抖,他是一个业余的极限运动爱好者,受伤也算是家常便饭的事,现在虽然看不到伤口,但他也感觉出没有多严重,却被秦趣如此细致地照顾,又因为伤处在后背,他自己处理不了,心里感觉一阵别扭。

“说起来,你喜欢极限运动,却不会滑雪?”秦趣看出他的不适,一边用纱布包了一圈止血,手从罗南腋下穿过去,这样的动作像是把对方抱在怀里一般亲密,“那你平常都玩些什么?”

“……攀岩,山地自行车,跳伞。”罗南随口说了几样,他在这个城市也就住了两三年,期间一直忙于健身房的工作,就算抽空出去玩也肯定是选自己最擅长最感兴趣的极限运动,所以没有学过滑雪,说到底他认为在滑雪场滑雪根本算不上什么极限运动,野雪或是速降、直升机滑雪他倒是很感兴趣,不过也知道那对初学者来说难度太高,暂时没那个付诸行动的打算。

秦趣了然,他看了一眼罗南裸露的背上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很快就包扎好伤口:“好了,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这会儿沈星游和傅文石急匆匆地赶到了休息室,傅文石一脸歉意地说:“我和星游刚刚在堆雪人,没看手机。罗南怎么样,没事吧?”

秦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应该没什么事,伤口不大,我刚给他上药包扎好了。”

罗南也微微点头,见沈星游一脸想说什么的表情,眼神看过来时又憋了回去,最后不尴不尬地说了句:“那现在去哪?”

既然罗南已经受伤了,他们当然也不能没心没肺地接着去滑雪,傅文石提议早点去吃饭然后回酒店泡温泉,于是四人便提前去了订好的饭店。

吃饭的时候气氛仍然有些怪异,秦趣对这俩人也算是没辙了,便撇开他俩专心吃饭,时不时张口享受傅文石的投喂,只觉得自己和傅文石都比罗南和沈星游像情侣。

酒店房间是傅文石提前订好的,他最近赚了不少,所以很是大方,订了一个双卧带客厅和小温泉的大套房。

洗完澡之后三个人穿着泳裤泡进温泉,罗南因为身上有伤口,没跟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