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食案前坐下。刘辉叫女官为两人斟上了热气腾腾的羊乳。
“来，景肃，孤以羊乳代酒，为你接风。这些天来，月柔的病情时好时坏，孤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无心饮食，唉！”
“王上为阿姐费心了，景肃替阿姐和李氏族人，谢过王上！”
“月柔是孤的结发之妻，这都是孤该做的。再说，过了年，月柔马上就要是北茹的皇后了，孤怎么可能不尽心？”
李景肃内心震动，表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道：“那么臣也很快要改口了。”
刘辉“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问：“你不反对？”
“臣的姐姐能够成为北茹的开国皇后，臣与全族荣幸之至！”
“哈！说得好！说得好！”刘辉抚掌大笑，“孤十分欣慰。你迟迟不回孤的书信，孤还以为你有什么异议。”
“景肃愚钝，未能第一时间领会王上的意思，深感惭愧。”
“孤也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可惜……”
刘辉扫了一眼李景肃面前的食案，上面的食物已经吃了一大半，他笑意更深。
“可惜，孤原本确实是想册封月柔为皇后的。但是现在，皇后之位，恐怕只能交给阿卢戈氏了！”
李景肃顿时脸上变色，质问道：“王上何意！？”
作势想要起身，却陡然间天旋地转，一下子竟然没能站起来。他惊讶地瞪着刘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阴狠地盯着自己。
“王上……你……”
他强行凝聚已经开始涣散的意识，硬撑着半跪起来，却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了。刘辉的声音在他耳中听起来像是隔着一道水帘，模模糊糊地变了调。
“别白费力气了。给你下的药，足以放倒两匹最烈的野马！要对付你这样的人，你觉得 孤还敢留后手吗？”
麻痹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头脑变得沉重僵硬。李景肃硬撑着艰难地询问：“我阿姐……她到底……是死是活……”
“真的很可惜，月柔已经死了。”刘辉冷冷地宣布，“半个月前，在孤送出那封召你回来的信之前，她就已经不治身亡。”
“你……害死了她……”
“她死于小产，怎么能说是孤害她的？”刘辉冷哼一声，“月柔如果还在，孤一定会立她为皇后。可惜，她不在了。”
李景肃紧紧攥住拳头，愤恨、伤心、不甘一齐涌上心头，翻滚着叫嚣着，想要让他站起来走到眼前那个曾经是他姐夫的男人面前，狠狠地揍他一顿。但他做不到。饭菜和羊乳中的过量迷药让他肌肉僵硬，身体犹如迅速石化一般，停止了思考和行动的功能。纵然他百般愤怒、万般不甘，也只能屈服于药物的效力，苦苦挣扎之后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撞翻了身旁的食案。刘辉看着倒在一地狼藉中的李景肃，冷冷地“哼”了一声。
“即便现在你愿意拥立孤称帝，孤也用不着你了！”
那个啥，本次连更到今天要结束了……
原因第一是我赶不出来了……
第二则是因为……我忽然发现照这个进度下去，跨年（31和1）的时候应该刚好赶上天雷剧情比如刘辉强上老李之类的（不是）……
我觉得让大家很雷地跨年好像不太好……
所以我决定正剧剧情今年就写到这！跨年来个小甜饼番外吧~
大家想看啥？
1.司徒玮勾引刘辉？
2.冰山穆将军和装傻的程御医？
3.无人拯救的单身狗方淮……
4.以上都是开玩笑……
因为不能剧透后面的走向，所以要是没人想看1、2、3，我大概率会写个小前传咯？
第0071章 番外1·做人难，做御医更难
程艾满意地端详着调配好的药膏，莹润的膏体、清新的气味、微凉的药效，都完全符合他的预想，让他感到成就感十足。明天把这药膏献给皇上，对皇上的房事必定大有帮助，皇上一定会很高兴……当然也会很羞涩的。
自己这个御医，真是当得不容易啊。不仅皇上有需要的时候要随叫随到、随时能够拿出医治方案，就是皇上没想到的，也要预先设想周全。名头是御医，却干着一半内侍的活儿。
唉，当初在朔阳的时候多清闲啊，那才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余的事一丁点都不做，更不会随意发表个人看法。哪儿像现在，操心得跟个奶妈似的……
罢了罢了，这么晚了，睡觉吧。今晚皇宫大宴，为穆将军接风洗尘，应该没自己什么事。
他小心地收起自己花了足足两个多月时间精心调配成功的药膏，洗漱完毕后刚躺下没一会，就听见有人敲自己的门。
“程御医！程御医！您睡下了么？能不能给开开门？”
他暗自叹气，边起身边问：“我还没睡。出了什么事？”
“您开开门，确实有事！”
听这声音像是穆陵的副将，一个叫胡鑫的青年将领。穆陵自从脱离了奴籍，成为独当一面的统兵之将，逐渐也有了自己的固定班底。这个副将胡鑫为人机灵、作战英勇，十分得他赏识，常常带在身边，程艾便也认得。
开了房门，果然是胡鑫在门外，还没等他发问便急切地拉住他：“太好了，您还没歇息！您快跟我去看看吧，穆将军喝醉了酒！”
“喝醉了？”程艾大感意外，“穆将军也会喝醉？我从来没见过……”
“将军很少饮酒，更是极少喝醉，所以才叫人担心！您能去看看么？”
“好吧，你稍等，我带上药箱。”
迅速穿上外袍拎起药箱，程艾跟着胡鑫匆匆穿过两条街，来到了相隔不远的穆陵的住处。宅子不大，简单而朴素，与穆陵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匹配的。可他本性内敛低调，从不沉溺于身外之物，更与享乐二字无缘。就这么栋宅子，他都觉得用不上。程艾每次过来，都觉得穆陵这个人对他自己未免过于苛刻，比寺庙里的和尚还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