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老婆都告诉我了！”景溪咧嘴笑，“还有，他不仅是我老婆，也是我夫君！”

慕云瀚一瞬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二人走马佯战，景溪又问：“那你想好了么？真要一战？”

慕云瀚不答，朝着战场外围偏了偏头。景溪会意。二人目标一致，有意将这处战局向着战场外围拉动。战在一处的可浑士兵和北茹骑兵也都事先得到了主帅授意，若是遇上了对方，便出战不出力，打得热闹，伤亡不多。

本阵的刘辉暗自皱眉。

原本慕云瀚的右翼肩负的战术目的是包抄李景肃的左翼，将对手向颖水方向压缩。可现在战团明显跑偏，朝着远离颖水的方向越跑越远。似乎慕云瀚早就把自己的使命丢到脑后，压缩对手战线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刘辉暗骂年轻人只会逞勇斗狠，慕云瀚和李景溪一样都是不用脑子的蠢货，决定不再指望可浑部，亲自率领全军出击。

正面作战，他相信以人数上的优势，定然能够一举冲垮李景肃的阵线！

“咚！”

“咚！”

“咚！”

率先擂响战鼓的，竟然是颍州军阵。刘辉惊讶之余极目望去，更为惊愕地发现在阵前敲击战鼓发起冲锋号令的，竟是司徒曳本人。

他一来惊讶司徒曳亲自擂鼓督战，二是惊讶于对方明明兵力不到己方的一半，竟然敢于率先冲锋。眨眼之间，刚才让慕云瀚先声夺人的优势便倒转过来，化为乌有了。

刘辉狂吼一声，大声喝令：“出击！出击！还等什么？擂鼓吹号，全军出击！！”

对手督战的是皇帝，冲锋在前的是李景肃本人，他当然没有躲在人后的道理！他刘辉也是皇帝！代国的皇帝！北茹人的皇帝！

司徒曳站在击鼓台上，一下一下用力敲击牛皮制成的军鼓，每一下都用上了全力。他听着自己亲手敲击出来的鼓声，声声入耳，声声入心，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自己心头，宣泄出两年多来的一切憎恨与屈辱、恐惧与委屈，不由地越敲越投入，越敲越起劲。

李景肃事先并未说过要他亲自擂鼓。方才他正在眺望景溪与慕云瀚的混战，心里捏着一把汗，却不想一双鼓槌递到了他眼前。

“臣奏请皇上亲自擂鼓，号令全军出击。”

李景肃沉稳的嗓音提出了出乎意料的请求，他不带任何犹豫立刻点头：“准奏。”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在李景肃给他讲过那么多军事常识、用兵实例之后，战场上的每一秒都不容耽搁的概念早已深入内心。李景肃想要他现在去擂鼓，那就说明决战时机已到。

战鼓当然不止一面，擂鼓也不全都指望他那点力气。他敲一下，其余击鼓的士兵便跟着敲一下，既是衬托，也是真正让鼓声号令传遍全军。

可他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尽全力敲得更用力、更大声。他专注地敲击眼前的军鼓，看着跟随他的鼓声敦促冲击而出的将士，看着乌黑战甲的李景肃一马当先，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仓促失了先机的代国大军。

他的眼眶湿润了。

手上的动作不停，战鼓声声不息。他感觉自己握着鼓槌的双手发烫，双臂越来越有力，敲击的幅度越来越大。

让这一战终结所有的屈辱与噩梦、血泪与痛苦吧！替我报仇！替我杀了他们，景肃！

擂响战鼓的永嘉帝帅吗~~~~~~~~~

滴血践行、擂鼓督战，这就是我让我儿支棱起来的证明和仪式感！

永嘉帝性情并不坚强，内心柔弱，缺乏安全感

可他内心始终抱有理想和尊严，有坚守的底线，也有高洁的追求

我想写的不是一个各方面都完美的少年天子，而是“这样”一个永嘉帝

（希望我写出来了吧。笔力有限，-_-||）

?

第222章

李景肃的目标首当其冲是刘辉。

擒贼先擒王。北茹人打仗的传统本来就是主帅亲身上阵、冲锋在前，刘辉即便称帝，也仍要遵循这一尚武的传统，不可能躲在将士身后。

李景肃要的就是战场决胜负，一战定乾坤。

战鼓擂响，全军出击。他一马当先，纵马驰骋，径直朝着刘辉的方向冲去。其他人也都知道他的心思，各自按照事先的布阵分工守好阵线，没有一个拖后腿的。

而刘辉那边，虽然有些仓促，到底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并未过分慌乱。军令一下，仍是全力应战，只是各个将领之间总有几分各自为战的感觉。

冲锋之前，刘辉对司徒玮说了句“你留下”，自己率领中军主力，迎着一马当先的李景肃冲了上去。刘辉也想要一战斩杀李景肃。为了自己的野心，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目标一致的两个人，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找上了彼此。

李景肃的血在沸腾，刘辉也一样。右手的断臂传来剧烈的幻疼，曾经的少年情分、青葱岁月、姻亲情谊，经过两年来的种种变故，此时此刻尽数化作浓郁的憎恨，在刘辉心中熊熊燃烧。只有杀了这人，杀了曾经让他最为欣赏、亲如兄弟的这个男人，才能消弭他心中的强烈恨意。

左手长刀一指，刘辉阴鹜地盯着对手：“景肃！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你终于敢站在朕的面前了，懦夫！”

李景肃的眼中同样怒火熊熊、战意滔天，沉声道：“刘辉，我早说过，你不该伤害他！”

“哈哈哈！”刘辉大笑，“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一个玩物才背叛朕！看看你那点出息！那小东西本来就是你该献给朕的战利品！你有什么资格私吞！？”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很喜欢他，为什么始终不肯承认，也不愿对他好点？你对我阿姐，对你的王妃姬妾们，是不是也像这样，冷血残暴不把她们当人看？”

刘辉冷哼：“你姐姐还是有点不一样。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区别！”

李景肃摇头：“你说我没出息，那你自己呢？你难道不也是因为他，才要对我赶尽杀绝？若我不是对他动心在前，而是将他整个献给你，你是否不会逼我至此？”

“那并不一定。”刘辉笑道，“说起来你是不是还得感谢我？若不是因为我把他肏烂了、没人要了，他会搭理你？那小子张开腿把你勾得神魂颠倒，为他背主叛国，根本就是个骚货贱种！我再满意他那下贱的身子，也绝不可能像你一样被他迷惑！”

李景肃暴喝一声：“住口！！我不许你再侮辱他！”

刘辉狠戾一笑：“那就用刀来决胜负吧！你最好不要被我活捉，砍了你的手脚让你看着我肏他！”

李景肃狂吼一声举刀便砍。刘辉毫无惧色，左手挥刀，架住了李景肃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