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看时间的吗?”而他的话换来的,则是面前的人一对大大的白眼,“还是说你今天不准备吃午饭了?”

游弘方这才注意到手机右上角的数字。他耗费在这个游戏上的时间,显然远远超过了先前的预计。

明明很简单,却又足够有趣,让人在投入的时候,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简直没有比这更更适合用“优秀”来形容的游戏了。

不愧是陶青山独立出来之后,完成的第一个作品。

这么想着,游弘方只感到胸口有种说不上来的酸甜满胀。

“不了,你自己去吧,”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要回答季关宁的问题,“我自己带了饭。”

一边说着,游弘方一边起身,提起一个五层的木质饭盒,放到了办公桌上被清出来的位置上早上没吃完的那些剩菜,都被装在了里面。

因为有几样菜剩得并不多,就合起来装在了同一层,呈现出一种让人食欲缺失的模样,最底下的那两层,放着的,居然还是被小心切好的蛋糕。

季关宁的眼皮跳了跳,看向游弘方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你这小子病得不轻啊”的意味。

“我老婆昨天给我做的,”没有理会季关宁异样的眼神,游弘方擦干净双手,从食盒边上抽出一双筷子,一副就准备开吃的模样,“花了不少功夫呢,”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瞥了边上盯着自己的人一眼,“你有吗?”

季关宁:……

他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确定,这个家伙的这个“有”字,到底是针对“老婆”,还是针对这种“为自己特意准备的食物”。

也可能两者都有。

而且,既然是自己说出了这种话,就别一副又别扭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啊?!

看向游弘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季关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你早上特意让人送这玩意儿过去,就是为了……”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剩菜,表情微妙,“……这些?”

而没等游弘方回答,季关宁就紧跟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真放下苏暖白了?”

游弘方的动作顿住了。

他喜欢苏暖白的事情,季关宁自然是知道的事实上,在这些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面前,游弘方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一点。是以即便是当初因为一些事情,偶然进入了他的社交圈子的陶青山,也很是轻易地就知晓了这一点。

“能那样专注地、不求回报地去喜欢一个人,不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吗?”游弘方不记得确切是什么时候了,也不记得是在聊的什么了,但应该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糟糕到后来那个地步的时间陶青山曾经这么说过。

他记得,当时季关宁也在场。

这个总是喜欢嘴上跑马的家伙搓了搓胳膊,摆出一副被肉麻到了的样子:“你这么为这个傻子说话,不会是喜欢他吧?”

那个时候,陶青山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再后来

“这个问题就那么难回答吗?还需要想这么久。”和记忆当中相差不多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将游弘方的注意力,从过往的回忆当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面色间,满是怀疑的好友,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移开了视线:“我昨天已经去和他说明白了。”

“和谁?”季关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暖白?”

见面前的人点了头,他是真的惊讶了、

前两天听游弘方说,他最近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在意陶青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对方的话,季关宁还以为只是玩笑毕竟这个人嘴里这么说着,除了减少了提到对方搭配频率之外,对待对方的方式,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岔了。

只是……

“你真的全都和苏暖白说了?”季关宁还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喜欢了苏暖白那么多年,就为了双方家庭的关系,而一直没敢在对方面前,多表现出一点什么,甚至为了将这份感情掩盖住,直接和一个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的人结了婚,现在却反倒为了这么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的人”,将那些被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直白地摊开在了苏暖白的面前

又一次从游弘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季关宁不由自主地,就将视线落在了那两块被放在了食盒里的蛋糕上。良久,他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陶青山一定会很高兴的。”

莫名地觉得季关宁的这句话里,有什么没有明说的深意,游弘方蹙着眉朝他看了过去,却见这个人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你午饭是不准备出去吃了?那我也随便点个外卖好了。”

“不过,”季关宁停顿了一下,侧头朝桌上的蛋糕示意了一下,“中午吃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要按他来说,这种东西,顶多也就能当一当饭后的点心,又或者之后不需要再进行什么高强度运动的晚餐。

反正季关宁自己,是不可能拿这种甜品,来充当自己的正餐的。

“总得吃掉才行,”游弘方耸了耸肩,无比自然地切下一小块带感送到嘴边,“毕竟是特意买的。”

“而且早上我看青山只吃了几口,应该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味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虽然也有可能是时间,以及当时一起共进早餐的人的原因但游弘方更愿意相信是口味本身的缘故。毕竟他和陶青山之间的喜好,确实没多少重合的地方。

听到游弘方的话,季关宁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两块蛋糕,好半晌才突然开口:“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当然,”很是理所当然地应下了这句话,游弘方停顿了一下,还是觉得季关宁的这句话来得有点突然,“干什么突然说这个?”

季关宁偏了下头,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因为他吃了蛋糕啊?”

发现眼前的人,依旧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季关宁愣了愣,突然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吧?”

“……陶青山他不吃蛋糕啊?”

11他不可能得到任何来自游弘方的善意。

季关宁当然不可能是一开始就知道这种事的。

陶青山是性格更偏向内敛的那一类型,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喜好挂在嘴边,到处宣扬。

“就你大三那年,生日那天,陶青山不是给你做了蛋糕吗?”抬起一只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季关宁做出回忆过往的架势,“结果你直接来了一句‘恶心’,碰都没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