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钊指尖夹着一根烟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吸了一口后,手垂了下来,放在旁边轻轻地掸了掸烟灰。

沈焕山看到秦钊,微微稍怔了一下,随后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秦少,你来真是太好了,这帮人仗势欺人,竟然直接把我给赶了出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沈焕山,是清清的父亲。”沈焕山现在满脑子都是飞黄腾达的美梦,情绪激动的自我介绍着,“秦卿是我的妻子,按照辈分的话,她是你姑姑,我就是你姑父啊。”

想到自己如今与海城首富秦家攀上了关系,沈焕山浑身激动的血液沸腾,精明算计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秦钊轻笑一声,“在我跟前儿排资论辈,你也配?!”

简单的一句话,字里行间充斥着浓烈的嘲讽。

闻言,沈焕山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几分,头脑一热的激动的渐渐消退,恢复了几分清明,打量着秦钊脸上的神色。

只见秦钊轮廓分明的脸上冰冷如霜,眼眸里寒意摄人像淬了冰。

沈焕山踌躇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开口,“秦少,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知道这些年,自己对沈清秋不闻不问,秦家必定对他心生怨言。

可当初他实在不知道秦家竟然是海城首富秦家,不然当初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沈清秋的抚养权,任由秦家将沈清秋带走。

秦钊吸了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笼罩他的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听到他沉哑的笑,短暂的,却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把清清丢在冰天雪地里,扬言此生没有她这个女儿,怎么现在出尔反尔了?”

“我……”沈焕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气之下说的话,竟然被秦钊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舔着脸走上前,可他还没能靠近秦钊,就被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拦了下来,“大侄子,这都是误会啊。”

第836章 “凡事都有意外。”

回想当初自己做过的事情,沈焕山现在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当初分明调查过,秦卿的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怎么就成了海城秦家的大小姐?!

还有当初秦家登门讨要沈清秋的时候,分明开着破破烂烂的车,看上去就像是从穷山沟沟里出来的落魄户,任凭谁都不会把他们能和海城首富秦家挂钩啊!

要论对错,那也是他们秦家有错在先。

分明有权有势,却要装成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穷人,害得他这些年蒙在鼓里!

“这些年,你们真是瞒我瞒的好苦啊。”沈焕山一脸苦相,“当年的事情真不怪我绝情,实在是清清那丫头下手太狠了,谁能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思竟然那么歹毒,把人推下楼,害得我妻子当场流产,要不是及时送到了医院就医,那可就是一尸两命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秦钊轻笑一声,声音像在初春的雪水里浸泡过,透着料峭的寒意,“沈焕山,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清清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推得动一个大人?”

他相信沈清秋绝不是心思歹毒的人,而且这件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出这其中的端倪。

也就是沈焕山这个蠢货会相信所谓的‘眼见为实’!

见沈焕山不说话,秦钊的黑眸微眯,绽出锋利的寒芒,“这些年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挺好的,但如果你敢在外面胡言乱语,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自负!”

“不是,我是清清的父亲啊!”听到秦钊要彻底的划清界限,沈焕山的眸底掠过一抹慌乱,着急的解释着,“即便这些年,我和清清断了联系,可我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你凭什么阻止我们父女相认!”

“父女相认?!”秦钊薄唇轻启,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诮,“凭你也配以清清的父亲自居?当年我们曾问过你,是你执意与清清断绝父女关系,现如今发现清清的身上有利用价值想要出尔反尔,这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说着,他将指尖的烟掐灭,指尖用力一弹,崩在了沈焕山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隐隐透出几分邪气,“沈焕山,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我没有搞垮沈家,你要是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沈焕山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精神恍惚半痴半呆的怔在原地。

几个月前,沈家就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样,生意一落千丈,银行贷款也迟迟批不下来,又面临生产线的整改,搞得他焦头烂额。

本以为是流年不利,运气不好,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秦钊在背后针对!

沈焕山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们……”看着秦钊离开的背影,沈焕山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们秦家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海城你们能够一手遮天不成!”

听到这话,秦钊脚下的步伐微微停顿,他侧身,眉眼淡淡的睨了沈焕山一眼,“沈焕山,你以为凭你的头脑,沈家当初怎么能后来居上挤进平城上了上流社会?这些年沈家虽不如我姑姑在世时那般风光,在平城也算是数一数二得到豪门,所以千万别头脑一热做出什么糊涂事断送了自己的好日子。”

云淡风轻的语调下,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薄凉冷漠。

这话是好心劝慰,也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沈焕山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他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秦钊脸上也没什么耐心,“把他轰出去,别脏了大家的眼。”

“是!”

秦钊重新返回宴会的时候,宴会还在进行中。

他坐在秦老爷子旁边的位置,祖孙二人的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打扫干净了?”

“都打点好了。”秦钊低声道。

秦老爷子轻微颔首,浑浊的眸底一片薄凉淡漠,口吻不急不慢道:“脏了咱们得眼没关系,可千万别脏了清清的眼。”

“孙儿明白。”

既然这些年都不曾见过面,那么往后也没有必要出现在沈清秋的面前。

祖孙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秦钊坐在椅子上,视线却下意识的寻找沈清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