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婉慈像是失了魂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出院子。院门口,樊妈妈连忙去搀扶她。
独留潘棠一人站在原地,潘棠不能告诉母亲卫琢就是当年阿酌之事,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越少人知道越好。
母亲的反常让潘棠一时心绪凌乱,因为她发现,母亲刚刚的那番话可能真的是真心的,这让潘棠无措。
再环顾小院的周围,廊庑下一尘不染,房间也不染尘灰,花圃里一根杂草也无,难道这些也是宋婉慈的手笔?
曼姝问:“娘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要回去吗?”
潘棠思索片刻,“曼姝,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大将军府。”
“娘子要去找世子?”
“是。我要问问清楚,今日这赐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棠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令牌,这是卫琢前几日离开时交给她的,是大将军府的令牌,他说,有这个东西在,无人会拦她。
她现在就要去试一试。
而另一边,大将军府中,卫琢端坐前厅,底下跪着的几个下人瑟瑟发抖,覃墨满脸笑容站在一边。
卫琢浑身气质冷得吓人,眼神凌厉,他语调平静道:“覃墨,我不过是任务时受伤,在外面修养几日没有回府,你的人就四处开始通风报信了?”
覃墨作为定远侯明面上的眼线,有恃无恐,“世子殿下这说的哪里话,小人不过是担心世子殿下安慰罢了。谈何通风报信一说。”
“朝中那些官员,有的上赶着来巴结,有的巴不得我死,你卖大将军府中的消息,卖了不少钱吧。”卫琢道。
“不过是一些想要了解世子殿下喜好的有心人,小人将那些无不足的的小事告诉他们,她们也好投其所好不是?”
“所以,我还要谢谢你了?”
“小人不敢。”
木影在一旁看得心惊,这堂中跪着的三人,是世子抓住的覃墨的眼线,专门给覃墨通风报信的。今日这些人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但说来说去,世子最恨的那个当然是覃墨,只是受制于蛊毒,目前还动不得他。
堂下三个眼线都是府中伺候的下人,一时动了歪心思替覃墨办事,此时三人不停磕头,只求世子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生路,怕是没有了。卫琢今日此举,是为杀鸡儆猴,不然覃墨猖狂,以后那些下人要是都听覃墨的,还能得了?
卫琢淡淡道:“木影,带到院子里动手,把府中其他下人一块叫出来。”
木影得令,带着三人到将军府前院中,府里几十个下人围在一起,皆噤若寒蝉,颤颤不敢动。
跪着的三人不住磕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喊道:“求世子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受了覃总管的蛊惑,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覃墨狠辣一笑,“没用的东西,这你就怕了,卖了老子给自己求情是吧。”
他抽出一旁侍卫腰间长刀,手起刀落,那人头颅应声掉落,脖子上一个碗大的口子。覃墨嫌弃地踢了一脚头颅,将尚在眨眼的人头踢到人群当中。
人群爆发出尖叫声,四散逃开。
有经受不住的丫鬟已经吓得晕倒,有人跪地呕吐。
卫琢皱眉,眼神危险地扫向覃墨,“谁让你动手的?”
语气吓人,覃墨明显感觉到,卫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自己敢凌驾于卫琢之上动手,也不过是仗着侯爷庇护,但若是真把卫琢惹急了,自己小命不保,人家却还是亲父子一家人。
覃墨连忙下跪,恭敬道:“小人只是替世子处置下人,绝无越俎代庖之意。”
木影冷笑,“你也知道自己越俎代庖啊,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全都不许走。”卫琢起身,对一院人道。
东倒西歪的下人重新站好,人群中不少人颤抖着,害怕到极点。
卫琢嫌弃地看了眼,那滚落的人头,吩咐道:“处理一下。”
尸体被拖下去,地上血迹未干,依旧触目惊心。
“覃墨,看来你真是我定远侯府中的好奴才,一心为了父亲和我着想,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卫琢走到正跪着的木影面前,居高临下,话语明褒暗贬。
覃墨抬眼,嘴角微扬,没有听出卫琢话里的威胁,他沾沾自喜,认为卫琢确实不敢忤逆侯爷,毕竟卫琢蛊毒的解药还掌握在他手中,若是没有解药,他卫琢不过是个疯子,哪里还能做得这个风光无限万人敬仰的世子?
“小人遵命。”覃墨起身,拿起手中长刀,一步步向着跪拜的另外两人走去。
一刀挥下,又是一颗人头。
另一人想跑,直到覃墨不会放过自己,他挣扎起身,朝着大门口跑去,覃墨三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将人重新提回院子中央。
放声道:“你们这些下人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背叛世子的下场。”说是背叛世子,但实则是在给自己立威。
覃墨刚刚无视世子命令杀人,世子非但没有处置他,反倒让他来行刑,说明在这府中,只有听覃墨的才能活下去,若是哪天世子和覃墨的命令相违背,那府中下人往后也只会听覃墨吩咐。
很多人都能看透这一点,卫琢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又为什么要让覃墨骑到自己头上?
狠话放完,覃墨勾唇,鼻尖血腥气让他杀性毕显,一刀刺出,从前胸到后背,那人嘶叫两声,倒在地上再无力挣扎,鲜血汩汩流出。
覃墨放声大笑,用刀指着一干下人,放狠话:“你们当中有人若是再不听话,就会像他们一样。”
卫琢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木影侧头去看卫琢状况,再看向覃墨时带着讥讽。
蠢货,世子岂会留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