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今日站足了两个时辰,此刻只想快些歇息睡去,又害怕徐墨怀回来见到了怪罪,只能强打起精神,心中一片酸涩。

徐墨怀到中宫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林馥听到脚步声,身子轻轻一颤,有些畏惧和无措地等着他靠近。不等脚步声到身边,声响便停了。

她抬起眼去看徐墨怀,对方正站在几步开外,隔了些距离远远地看着她,皱着眉如同在打量一件不称心的物件。

林馥想起来府中阿嬷的教导,此刻应当是要上前服侍的。她忍着不满行了一礼,走过去想为徐墨怀宽衣。他却退后一步,状似无意地拂开了她的手。

“皇后先睡吧,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徐墨怀身子一动,冕冠的十二旒珠相互撞击发出声响,林馥的心上就像被一阵风轻轻拂过,也没了方才的紧张之感,恭顺道:“是。”

林馥入宫一个林家的人都带不进来,徐墨怀并不在意她的感受,只要求她温顺听话,不惹是生非。

徐墨怀从寝殿出去,一眼便望见了和众宫女站在一处的苏燕。她听到了动静,还在竭力往后缩,生怕被他看到似的。

徐墨怀停住脚步,命令道:“过来。”

苏燕没有立刻动作,他也不恼,淡声道:“这腿不听使唤,不如废了。”

她立刻从后方挤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只是头却压得极低,十分不愿与他扯上干系。

苏燕也是真的没想到,徐墨怀能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他今日成婚,正妻尚在寝殿中候着,他却立刻出来找她,传出去名声都不要了吗?

苏燕心中一团乱麻,就听他说:“跟朕过来。”

等到徐墨怀带着苏燕走了,中宫的侍者们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有林馥得知后面色稍微僵硬了一下。

她知道徐墨怀待她没有真心,必定早有称心的女人了,哪知他竟厌恶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将自己的宠婢丢到了她的宫里,简直是存了心要羞辱她。

林馥初想觉得气闷,再反复回想便无所谓了。最好徐墨怀跟那宫婢走远些缠绵,只要不在她眼前一切都好,她也没那兴致去侍奉这样古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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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还是第一次瞧见徐墨怀身着冕服的模样,之前在殿中看过一次,只觉得这身衣服老气沉闷,还要顶着古怪的冕冠和通天带,穿上后兴许还有点滑稽。

然而等苏燕真的见识到了他穿上冕服的模样,也只能在心中感慨是自己狭隘了。

这身礼服并未因徐墨怀的年轻而显得古怪,反因他自身沉稳寡言的模样,让这身冕服更显威严庄重,垂下的十二旒掩住他阴郁的面容,却挡不住帝王睥睨天下的气势。

苏燕跟着徐墨怀去了寝殿,他微张开手臂,示意她为自己更衣。

她连蔽膝都不曾见过,哪里知道如何脱下这身冕服,只好自己去摸索着找系带。一番琢磨下,系带被她尝试着抽开,外裳先掉落在地。苏燕担心冕服脏了徐墨怀要责怪,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捡,方才被她抽开的大带也顺势掉落。

徐墨怀见她慌张无措害怕被责罚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而后亲自给苏燕演示了一遍衣裳的解法。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耐心温和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婚的原因,此刻心情有些少见的不错。

苏燕面对他的无常,只觉得惶恐不安。

他约莫是兴致正好,脱下后又让苏燕帮他将这身冕服重新穿上,一边垂眸看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人人都说朕是天命所归,可世上哪有天命,朕走过的路是用血肉铺就,得到越多,注定要承受越多,可朕不后悔……”

苏燕抬起脸,并未看到徐墨怀疯狂阴郁的眼神,而是无奈又低落的一张脸。

他捧着苏燕的脸笑了笑,如同端详什么心爱的珍宝,片刻后温柔地吻上去。

冰凉的旒珠拂过苏燕的脸,她面色涨红,微张着唇,舌尖被徐墨怀勾勒轻吮。一吻结束,她气息不稳地被他扶住往怀里按。

苏燕提醒道:“陛下已经成婚了。”

他有皇后了,不用再非她不可,皇后貌美又出身名门,比她不知好上多少倍。

“不必管她。”徐墨怀说完,将冕冠除去,带着她朝书房走去。

徐墨怀让她去书案前坐着,随后在书架中抽出一本书给她,自己则坐在书案前看起了折子。

“这册书不算晦涩,朕从前做过批注,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来尽管来问,倘若不问,等朕考察的时候你不会,便不怪朕教训你了。”

苏燕闻言便坐在他不远处自己看了起来,奈何前阵子她整日忙着干活,哪有时间去读书写字,好不容易学会的如今也都模模糊糊了。

徐墨怀大抵是有些高估她,丢给她一本满是生字的书,苏燕半猜半想,看得一头雾水,侧目看了眼徐墨怀专注的模样,哪里敢去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苏燕还停在第一页,对着一句苦思冥想。徐墨怀在她头顶突然出声:“哪一句?”

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书都掉到了地上。

徐墨怀将书捡起来,又问了一遍。“看到哪一句了?”

苏燕犹豫地指出来,担心被他奚落。徐墨怀面无表情,俯身将她捞起来抱到怀里,随后带着她一起坐在书案前。

如同一个抱小孩的姿势,苏燕被徐墨怀抱在怀里看书,他指着那行字给她解释。“且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意味上天赐予,倘若你不肯接受,日后便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徐墨怀的语气又轻又慢,解释完后问她:“还有哪一处不懂?”

苏燕在他怀里坐如针毡,害怕此事传到了皇后耳中,少不了要受到责罚,忍不住又提醒道:“皇后还在等着,陛下不去看看吗?”

徐墨怀沉默片刻,手移到衣裙上微微一按,苏燕红着脸闷哼一声,紧紧并着腿往后缩。

“你一个奴婢,还有心思去操心旁人的事。”他有些刻薄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半点不含糊。

苏燕扒着书案要起身,徐墨怀直接将书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将苏燕一把按了上去。

她急忙认错:“陛下恕罪,奴婢知错了,陛下……唔!”

徐墨怀不理会她的求饶,在苏燕乱扑腾的时候顺势抬起了她的腿抵进去。

衣袂覆盖,相互交叠,苏燕薄衫挂在腰间,胸脯被碾得发疼。

她扶着书案,腕间的玉镯一下又一下的磕着边沿,发出时轻时重的声响,与苏燕含糊不清的喘息求饶声夹杂在一起。

等到徐墨怀抽身离去,苏燕浑身酸软地跪在地上找自己被踩在脚下的衣裳,徐墨怀却突然又从后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