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苏燕的顺从,徐墨怀满意地低笑一声,随后微侧过脸吻了下去。

她口中亦如身上一般发热,徐墨怀舌尖冰冷,却很快就被她暖热了,如同要得到什么慰藉一般,急切地吮吸,发狠地逼她做出回应,直到苏燕想逃离,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一吻结束,苏燕唇瓣发麻,徐墨怀同样呼吸不稳,微微喘着气,面上也染了层红晕。

苏燕强忍着畏惧,他却将头埋到了她的颈侧,轻声说道:“朕还是第一回给人喂药。”

她因为发了热病,此刻嗓子哑得厉害,也十分不愿再与他多言。

过了一会儿,徐墨怀将她放下,揉了揉她发顶,说道:“朕改日再来看你。”

苏燕想起周胥,终是忍不住,在他转身的时候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一开口,便觉得心中刺痛。“陛下……恳请放过周胥,他还有母亲要奉养,如今已是凄惨万分,请陛下饶他性命。”

徐墨怀并未立刻答话,良久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周胥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不过与他见上一面便哭肿了眼,想必是还未对他死心,你若做不到,朕可以帮你。”

苏燕咬牙道:“自从婚宴之后,我与他再无干系,此次不过是见到了母亲旧物,想到她的坟茔孤零零留在马家村,心中一时有些难过。若再害了周胥,我才是此生都要愧疚。”

徐墨怀倾下身,手落在她脸颊,而后将拇指落在她被吻到微微红肿的唇上,暧昧至极地轻轻摩挲着,最后重重按下去,苏燕不适地皱眉。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微沉。“燕娘,我愿意放过他,只希望你也乖巧些,永远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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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徐伯徽也常与他们混在一起。只是近日许久都不曾出过家门,因闹着要娶一个胡姬,安庆王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半月他后才能正常行走。

徐伯徽身边时刻都有人看着,他怕拖累自己的心上人,没敢立刻去见她,便进宫找徐墨怀说情了。

正巧徐墨怀不在,他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他。

徐墨怀自然也听闻他挨了一顿毒打的事,不难猜到他的来意。

“皇兄可算是回来了。”徐伯徽站起身,跟着徐墨怀走进紫宸殿,边走边说:“皇兄这样聪慧,必定知道我的来意,还请你与我阿耶说两句,倘若你开了口,他绝不会阻拦,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你便做个好人,成全我们吧。”

徐墨怀径自往前走,步履不曾慢下半分。

“倘若朕答应了,便是坏了皇室的规矩。太祖一生最厌恶胡人,戎马一生,费尽心血才命胡虏屈服,大靖贱胡人已久,士族中人纳胡姬为妾便令人耻笑,更何况是娶做正妻。你若想看安庆王在朝中啼哭不止,安庆王妃来殿外长跪,便尽管去,与朕何干。”

无论怎么说,徐墨怀都不肯放话替他说情。徐伯徽越说越气闷,只觉得前路一片昏暗,忍不住气愤道:“门第又如何,娶妻的人是我,他们为何死活要插手。即便祖上是胡人,如今阿依木也归化大靖,早就是大靖的子民了,梁侍郎的儿子也娶了舞姬,我为何就娶不得,我不认为她低贱,我只喜欢她这样的。”

徐墨怀漠然地听着,风凉道:“自以为是。士族重门第,你娶了胡姬,破了百年的规矩,便是其中异类,他们容不得你,更不会承认你的妻子。”

徐伯徽闷闷不乐地低下头,说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当然有”,徐墨怀不耐道。“你自愿放弃世子之位,做一名庶人,与心上人长相厮守,愿意吗?”

徐伯徽微张着嘴,愣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了才面露难色地低下头,小声道:“除了这个呢……”

徐墨怀毫不意外地笑笑,没有再理会他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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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燕的病没有持续太久,等她病好了,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自从那以后,她已经好几个夜里不曾安睡,总是做着可怖的噩梦。

几个侍女都怕极了那个装着断手的匣子,走路都刻意绕过,苏燕只能白着脸去将它拿到远处埋了。

苏燕仅在青?h苑走动,一直没机会出去,更无法得知周胥如今的安危,她不相信徐墨怀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任苏燕恳求哭泣了许久,又将自己一堆金银珠玉送出去,碧荷才勉强同意,寻个友人帮她打听周胥的下落,以及他在这京城中的住处。

周胥在尚辇局,是下九品的奉御,按理说也住在京中,况且又被砍了手,这样一个人并不算难找。

苏燕在青?h苑呆得喘不过气,每日都害怕徐墨怀来找她,这样的日子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何况徐墨怀阴晴不定,为人心胸狭隘,待她这样的人更是想杀便杀。

她必须要离开,周胥也不能再留下,要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能让徐墨怀再也找不到他们。

第25章

苏燕虽托了碧荷帮她,却也都做得小心翼翼,暂时只敢让她帮着打听周胥如今的处境,便是连一句话也不敢带给他,生怕传到了徐墨怀的耳朵里,又给他招来什么灾祸。

没名没分的外室最叫人瞧不起,即便是与妾侍比那也要低人一等的。苏燕虽不曾与人说过,却也心中清楚,她的阿娘就是与一个门第算不上多显赫的男人怀了她,最后她生父却自恃尊贵不肯认她们,任由自己的夫人对她阿娘要打要杀,逼得她阿娘孤身一人躲到了马家村。

出身稍有些体面的男人都是如此,况且是一国之君呢?

她不认为自己的下场会比母亲好多少,就如同常沛的爱妾一般,往日百般恩宠,转眼就毫不留情的打死。

苏燕病中,除了宫里的医师来过几次以外,徐墨怀没有再亲自来过,却派人送了一堆她不曾见过,只听药铺东家提起过的名贵补品。

过了好一阵子,苏燕才得知周胥果真被砍了两只手,如今凄惨地住在长安一处破落巷子中,他的母亲日夜哭泣,眼睛都快哭瞎了。没了双手的人再无法牵马,自然被革了职。

周胥那点微薄的俸禄,要用于为母亲买药,给自己治伤,如今只怕过得更加窘迫。

苏燕从前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因她而落到这个境地。

然而徐墨怀盯她盯得紧,不过是她随口夸了一句凤仙花好看,隔日宫里就有人送了凤仙花样式的簪钗与衣裙。这下子她也不敢给周胥写什么书信,只好让碧荷托她的友人对周胥多照拂些。

徐墨怀给她派来的老师也格外严厉,苏燕每日除了读书识字以外,还要学礼数仪态。虽然时常挨骂,也比在徐墨怀身边自在。

一直到七月流火,暑气渐消,苏燕除了去宫里,一直没机会走出青?h苑。徐墨怀不下令,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擅做主张。而徐墨怀与林馥的婚期也越来越近,苏燕时常能听到有人对这位林家贵女的议论,说她才貌双全,有林下之风,与当今陛下相配最为合适。

苏燕听人将林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禁替这位即将做皇后的女子可惜,日后要时常面对徐墨怀这样暴戾自我的人,还要跟一堆女人争抢丈夫,真是说不上来的悲惨。

很快,徐墨怀闲来无事,又让宫人将苏燕带进宫陪他。

她到的时候,徐墨怀正侧卧着看书。苏燕僵硬地行过礼,他眼睛都不抬一下,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