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眼前一身玄黑寝衣,墨发披散而下的徐墨怀,不由地有些害怕。
徐墨怀将她的手腕都握疼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现在跟我认错,说你下次不敢了……”
苏燕有种预感,如果不这么说,徐墨怀是真的会杀了她。虽然她偶尔脾气硬,不代表她不是个惜命的人。
苏燕垂下头,乖顺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似乎还不满足,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又说:“说你不会骗我。”
“我不骗你。”
苏燕话音才落,面前便跟着一暗,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覆上了她的唇。
苏燕的头靠在墙上,下意识要别过脸去,就被徐墨怀强硬地桎梏住。她呜咽着出声抗拒,却被他趁机撬开唇舌。她伸手想推开,结果却被徐墨怀攥住,将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苏燕只能被动承受口中陌生的触感,冰凉柔软的东西肆意掠夺,霸占着她口中的每一寸。
她从没有过这样异样的感受,此刻只觉得害怕和古怪。徐墨怀吻得凶狠,如同要逼着她服软一般。苏燕舌尖发麻,因为呼吸不畅导致胸口闷闷得疼,脑子也是混沌一片。
周围除了微弱的虫鸣,便是近在耳侧的亲吻声响,苏燕简直都要疯了,就在她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徐墨怀总算稍稍后退,放过了她。
两人面对面一言不发,却同样呼吸紊乱,喘气声也跟着重了几分。借着朦胧的光,她看到了徐墨怀唇上的润泽。
不等她平复过来,身子突然腾空,徐墨怀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寝殿走去。
苏燕猜测徐墨怀又在发疯,猛拍他的肩,让他放自己下来。
徐墨怀置之不理,一直等走到距离床榻几步的时候,才将苏燕放下,语气中还有几分嫌弃。“衣裳太脏,脱了。”
第22章
如今正值盛夏,苏燕衣衫单薄,倘若脱了外衫,便只剩一件小衣了。
徐墨怀说完以后,她没有立刻动作。
唇瓣的微麻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徐墨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至今回不过神。分明白日里他还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夜里就莫名其妙地轻薄于她。
苏燕抱紧了胳膊,摇头道:“我睡地上,不会弄脏陛下的床榻。”
徐墨怀眉间隐含郁气,见苏燕忸怩着不肯脱衣,险些升起一股将她丢出去的冲动。
徐墨怀的殿里入夜后烛火不灭,苏燕能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她还是因为畏惧不敢脱衣。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爱上她,更不可能对她生出怜惜,倘若因他一时兴致毁了她的清白,日后再将她无情丢弃,她只会与母亲一般凄惨死去。
苏燕垂着头,颤声道:“陛下放过我吧,我相貌平平,身子又糙又不好看……”
徐墨怀揉捏着眉心,困倦让他愈发烦躁。
“朕不过是叫你就寝,你却胡说八道一通,再多说一个字就出去。”
苏燕怔愣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是嫌她的衣裳太脏,让她脱了睡觉而已,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就更难堪了,犹犹豫豫道:“我身份低微,如何睡得龙床,陛下让我睡地上就够了。”
徐墨怀总算听明白了,苏燕是不想在他面前脱衣裳。
他冷笑一声,说道:“朕今日非不依你,你若不脱,朕可以替你剥干净。”
苏燕面色一白,又羞又恼地转过身。
她如何不知,徐墨怀敢说敢做,绝不会顾及她的意愿,再执拗下去受罪的只有她自己。
背过身后,苏燕才开始僵硬地脱衣,先是两层薄透的内衫,最后是云袜与交窬裙,最后身上只剩一件小衣和衬裤,胳膊与半个脊背都露在外面。
苏燕面色通红,迅速地掀开被褥钻进去,一直滚到了最里面。
好在床榻够大,睡上五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即便她夜里随意翻身,也未必能触碰到徐墨怀。
她紧闭双眼,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从前在马家村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见过。她还给徐墨怀擦洗过身子,不过是被看两眼,有什么好扭捏的。他这样嫌弃她,必定是不屑于她的。
苏燕正想着,便听到床榻下压的声响,徐墨怀躺了上来。
正当她因为听不见响动,以为就此安然无恙的时候,突然肩上一凉,被褥猝不及防地被掀开了。
苏燕一个激灵睁开眼,连忙扯住被褥,又惊又恼地说:“陛下怎么能言而无信!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什么……”
徐墨怀倾身靠近她,冰凉的发丝垂在她颊边,有几缕落在了她玉白的颈项,如同有毒蛇蜿蜒而过,令她不禁地颤栗。
徐墨怀的眼眸在夜里漆黑沉静,像是一团冷凝的乌云,蕴含着不知多少风暴。
苏燕挣扎不及,眼见徐墨怀冲她动手,险些要骂起来了,却只感到他的手落在了肩上,并未有其他动作。
她想不通为什么夏日里,徐墨怀的手还会发凉,落在身上让她只想往后缩。
只是片刻间,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莫明升起一股难言的委屈,导致眼眶都有些酸涩。
徐墨怀的手落在苏燕右肩,指腹缓缓摩挲过凹凸不平的疤痕,若是光线明朗些,还能看到狰狞的纹路,可以想见当时伤得有多重。不知不觉间,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似乎有什么正在撕扯他,让他觉得躁怒不堪,再难以直视这道伤疤。
徐墨怀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而后目光复杂地盯着苏燕。
她低着头,委屈地扯过被褥重新盖到身上,一声不吭地躺下继续睡。
徐墨怀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未动,一直到苏燕呼吸趋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他才缓缓躺下。
他忽然发觉,除了信中对“莫淮“说了一次,苏燕便再也没有提及过她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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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燕醒得很晚,也没人叫醒她,徐墨怀早早地就走了,床榻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宫婢上前服侍她穿衣洗漱,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目光中满是好奇,甚至还有一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