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我怎么听母亲说,岳母要给你阿琰生川哥儿?时候的?药方?”
折绾笑吟吟的?,“哦,不是给我吃的?。”
她道:“刚刚母亲说,那其实?是给你吃的?。只是之前她弄错了。你要喝吗?我记得方子,现在就写给你。”
她才不喝,要喝他喝。
犹怜草木青(10)
刕鹤春只觉得荒唐。他啧了一句, “你又在?胡说?。”
哪里有男人吃药的……倒是也有。但那是生不?出来才会有的情况,他已经有了川哥儿,哪里还会有这般的事情。
折绾站起来:“这方子长姐也吃过, 你要?不?要?看?看??”
刕鹤春顿了顿,本是随意歪躺着的身子坐直了,“那我就瞧瞧。”
他本是抱着看?奇方的心?态去的生子秘药向来是人人喜欢的。他好几?个?同僚也常为子嗣太少?而烦忧。有一位四十多岁了, 还在?折腾着生孩子。
若是真有用?, 跟岳母说?说?, 拿去给他试试也是可以的。
折绾就转身走到案桌边, 刕鹤春跟过去研墨,见她一脸肃穆还笑着道:“不?过是写个?药方子, 你板着脸做什么?”
折绾没搭理他, 只提笔在?纸上写。刕鹤春一边研墨一边歪头?去看?, 只见上面写着:一两香灰, 一两无根水,一两观音土, 一两梧桐树叶。
他下意识读出来,眉头?已经拧得跟山一般层层叠叠堆着了。
而后看?得恼怒, 道:“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折绾将笔一丢, 似笑非笑的看?过去:“哦?无稽之谈?什么是无稽之谈?是这庙前的香灰, 是这凤栖梧下的树叶?还是天上的无根水,又或者是地上的送子观音土?你读书多, 你告诉我,哪一样是无稽之谈?”
刕鹤春心?神大震, 却还是下意识的道:“都是无稽之谈。”
折绾:“我没读过书, 不?知道什么是无稽之谈。但想来大姐姐是知晓的。母亲常说?大姐姐通读四经,知晓天文地理你去问问母亲, 问问她,问问她长姐会不?会跟你一般,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她讥讽道:“刕鹤春,你敢去跟越王对质,敢跟他去承认自?己的短处,怎么就不?敢面对长姐呢?”
她想起那些难喝的药,闭眼咽下苦楚,“你去喝一喝刕鹤春,你不?是自?认为是君子么?那你就去喝一喝长姐的药。”
刕鹤春羞愧难当。他是真不?知道妻子喝的药是这个?。他艰难为自?己解释,“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是药材,补身子的药材。”
而后也不?解释了,颓然坐下,说?出自?己一直以为逃避的问题:“阿琰……是不?是也恨我?”
折绾本是愤怒的心?突然就酸楚起来,怔怔道:“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刕鹤春不?免埋怨起岳母来,“好歹也是书香世家的夫人,怎么就如此不?知道真假。这般的东西,一看?就是拿来骗无知妇人的。阿琰那么个?心?眼通透的,怎么会不?知晓?定?然就是被?岳母逼着喝的。阿琰孝顺得很。”
他气冲冲的指着外头?那一面蔷薇花墙道:“当年岳母也不?知道因着什么跟阿琰生气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来看?她,在?宴席上面碰见了也不?跟她说?话,阿琰回来还哭。她一直是笑盈盈的,哪里哭成那般过?后来就种了这些蔷薇花,说?岳母喜欢。”
折绾听得气闷,冷笑连连t?:“长姐根本不?喜欢花。”
刕鹤春却狐疑,“还行吧?我瞧她也经常去蔷薇花下站着。”
折绾胸闷气短。但脑海里面的长姐画像已经渐渐的模糊,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勾勒了。
她转身出去,走出院门,去隔壁院子的书房里面将门一关,谁也不?管了。
刕鹤春倒是没有跟着,他只拿着方子看?了又看?,觉得甚是荒唐,更?觉得愧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赵氏再来找他说?子嗣事情的时候,他就发了火,“母亲,此事着急不?得。阿琰也是好几?年才怀有身孕,且阿绾现在?也小,怀了身子将来难过生育那关,阿琰就是这般死去的,何必再强求”
他说?到这里,艰难的道:“母亲忘记阿琰的教训了么?何况川哥儿还小,先顾好他再说?吧!”
他这般的气恼,让赵氏听得也生气,第一次大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家里开枝散叶,本就是女子的责任。哪里有不?求子嗣的!”
又实?在?拗不?过他,道:“那就纳妾!纳个?年岁大一点的妾室那么多十五六岁生孩子的妇人,怎么,就他们折家的姑娘一到生孩子就会死吗?”
刕鹤春:“母亲不?要?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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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道:“我不?纳妾这是我答应阿琰的,也是跟越王的约定?。”
当年越王妃不?准越王纳妾,追着越王打,阿琰就在?一边笑着看?。他便也笑着道:“越王不?纳妾,我也不?纳妾。”
阿琰笑起来,“你真做得到?”
刕鹤春年少?得意,“你家夫婿也不?是好色之人,于此事没有什么欢喜的,古往今来,虽少?有人做到,但也不?是没人做到。将来千古佳话,说?不?得有你我二人一段。”
越王被?追得气喘吁吁,跑过来叹息道:“那就立下字据吧?咱们都不?纳妾,谁纳妾,谁是王八蛋。”
越王妃亲自?写了契书,压着他们两个?咬破手指头?画了血押。
刕鹤春如今想起那段时光都觉得跟梦里一般。怎么一觉醒来,都已经不?再是从前模样了呢?
他头?疼得很,不?顾母亲在?那边破口?大骂,只道:“慢慢再说?吧,顺其自?然,补药可以吃,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母亲不?要?再提。”
川哥儿就发现最近祖母频频说?母亲的坏话,说?父亲被?她挑唆了,“生子本就是女子的鬼门关,但哪个?女子不?是这般过来的?你母亲是没福气,你父亲却还要?怪我。”
怪她让阿琰孕期管家,怪她对阿琰不?够重视,怪她对川哥儿不?如对升哥儿好。
她哭起来,“我的川哥儿哟,祖母心?里真是苦啊。”
川哥儿听得糊里糊涂。若是往日里,他是要?将这些话告诉于妈妈的,让于妈妈把其中的道理说?给他听,但他最近一直听父亲说?于妈妈是个?奴才,是个?糊涂东西,他就不?愿意说?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去问了先生。武先生笑着道:“此事,你只听了你祖母一人所说?,还定?不?了最后的真相。川哥儿,做人做事,不?可偏听偏信,要?用?眼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