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看着和气,可心里谁知道在计较什么?呢?”

她?就给这个婆子?一点甜头,给那个婆子?一点罚俸,这群人自然而然的就散了。

折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若是从里头杀过去,便是必死无疑。”

于是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要长久僵持的时候,勋国?公府其他两房突然松口?了,都?找到勋国?公道:“父亲,母亲如此要求,我们便搬了出去吧。”

勋国?公大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原配一共生了三?儿?两女。如今三?个儿?子?都?住在勋国?公府,儿?女成群。在他眼里,平日里子?女们都?是互相守望的。但今日二?儿?子?和小儿?子?却支支吾吾的道:“总是要分家的,这宅子?是大哥的,不?是我和三?弟的,我们迟早要走,不?若就随了母亲的心愿,只当是尽孝了。”

勋国?公两眼一闭,“你们当我傻呢?”

但是二?儿?子?和三?儿?子?却坚持要分,说得急了,便说起这些?年的委屈。

“什么?好事都?是大哥的,我们哪里分到什么??母亲当初去世的时候叮嘱大哥照顾好我们,好嘛,将我们的庄子?铺子?都?照顾去了。”

“大嫂还一味的在那里多?吃多?占父亲,说句实在话,我们都?觉得如今的母亲也不?容易,大嫂可没有给她?什么?好东西。但凡值钱一点的,都?进了大房。”

“是啊,幸而母亲是丹阳名门,不?跟她?计较,不?然这个屋里早乱了。”

“我也是为人子?女的,父亲,这事情大哥其实是做错了。哪里有儿?女给父亲纳妾的?我也是母亲的儿?子?,受她?的关照多?年,我也要为她?说句话才对得起良心。”

“父亲,分了吧,即便是不?分大哥,便把我们分出去。”

这些?年大家住在一块有诸多?矛盾,随着儿?女越来越多?,妾室越来越多?,屋子?早就不?够住了。他们既然住在府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分出去过。

老二?道:“有老人在,大儿?子?不?分家,确实应该。但是京都?也不?是没有我们这般的人家分了小的自己过日子?的。”

“对啊,都?是有先例的,算不?得丢脸。”

你一言我一语,将勋国?公话说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他苦恼的来找刕鹤春来喝酒。还是那句话,“宋家大少爷也不?在府里,管不?住他家那个混蛋媳妇,可你不?同啊,你家夫人看起来就不?是厉害,肯定听话。”

怎么?就劝不?住呢?

刕鹤春呵呵笑,回家跟折绾道:“儿?女不?和,都?是老人无德。”

就勋国?公这般,真是活该。

折绾就笑了笑,“那你跟你三?弟和睦吗?”

刕鹤春一噎:“……自然是和气的。”

折绾:“和气就和气,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憋气做什么?。”

犹怜草木青(6)【增添最后一句话】

勋国公府成了笑话。越王妃就拉着折绾让她细细说说这个笑话, 好让她笑话笑话。

折绾今日又给她送了花来,亲自摆在了窗台底下,这才坐下道:“其实也没什么, 他?们欺负人,把人往死路上逼,自然怨不得人垂死挣扎。”

这话一点折中的意思都?没有。越王妃就笑起?来, “是, 如今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勋国公夫人有个不孝的继子。”

折绾:“都亏了玉岫姐姐人缘好。”

玉岫那一张嘴巴本就会说, 心地也良善, 时常做好事。平日里这个跟她玩得?好,那个也是受过她恩惠的, 便人人都?向着她。她又真情实意的为?孙三娘抱不平, 说到?动情处眼?泪汪汪的, “为?了珑珑, 她都?多少年没有出门了?那段日子瞧着她是要有死心的,我就一刻不敢松懈, 跟阿绾两个人时时陪着,劝着, 好不容易拉着她出来走动, 刚好一点, 眸子里面有点鲜活气,那家的大?儿子就看不下去?了, 好嘛,就给找了个寡妇欺负人”

众人唏嘘起?来, 也觉得?此事勋国公一家做得?过分了。

“我活这么久, 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做啊。”

“昏了头, 当?年丹阳孙三娘是何等的厉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玉岫:“还不是觉得?孙家离京都?远远嫁的女儿就犹如没娘的孩子,被人看不起?哦!”

谁家没有几个远嫁的女儿?谁家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女儿不做继室,自然是感同身受的,“勋国公做错了呀,夫妻相守,哪里能厚此薄彼。”

玉岫气得?拍桌子,“是啊,就有这么拎不清!”

而后又道:“但一家子人哪里是全坏的?我说句良心话,老二老三家还是不错的,明辨是非,要与三娘说说好话,也被老大?家的打了。”

她拉着折绾,“你们不信我说的,还能不信阿绾吗?她这个人安安静静的,从来不沾染是非,她都?看不下去?了,动了大?气呢。”

折绾这半年跟着玉岫出来走动,跟各家夫人也是打过照面的。她说话温和,做事大?方,给各家还送过鲜花饼和上品的花,但碰见了也不过分亲昵,喜欢静静的坐在一边听众人说话,偶尔说一两句话还十分有见解,大?家便慢慢接受了她的存在。

她确实从不说是非,碰见事情也沉稳得?很,且还长着一张让人相信的脸这般的脸,向来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子,她都?要闹,说明事情还是很严重了。

折绾就点点头,一副后怕的模样:“我刚认识孙姐姐的时候,她一点气色也没有。后来我和玉姐姐寻了方子给她,天天吃药吊着,好不容易脸上有了些红润气,这回又被气晕了过去?,大?夫说……哎。”

便有老夫人感慨,“所以说,人善被人欺啊。三娘我也是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娇气一些,但心却好,是个纸老虎。”

丹阳一地,世族林立,这位老夫人也是世家女,在京都?一辈子了,颇有位分,她都?说了此话,哪里还有人质疑。

折绾就跟在玉岫的身后,瞧着她这里说那里哭,把事情越说越大?,说得?勋国公找到?宋家老大?人谈了谈,玉岫这才对外?说病了,要养病。

她欢欢喜喜的道:“勋国公真要面子,我以为?他?会早点过来的,结果我都?去?过这么多夫人家了才来,这可不好办,该哭的地方我都?哭了。”

京都?有门有户的哪个也没能逃脱她一张拜贴。

折绾其实不太适合讲故事,她平铺直叙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越王妃竟然也笑得?前俯后仰,而后畅快的道:“你们这件事情做得?极为?爽快。”

她之前没跟玉岫打过交道。她虽然性?子也爽利,喜欢说笑,但跟玉岫左右逢源不一样,她在外?的时候不喜欢说话t?这点跟越王一般。

如今却想让折绾为?她引见玉岫,“我是真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