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套上外袍,失落的靠回树身,他的伤已经裂开,身上到处都泛着疼,动一下都会牵扯伤口。
还好小七懂医术,给他在山上采了些草药铺上,这才止了血,也没那么疼。
这水足足退了一个礼拜,直到不见一点水,百姓们才雀跃的站起,拖着无力的身体往山下走。
白风和小七各自背着自家主子往山下走。
到了山下,看到那个没一个人的城门口,所有人都噤了声。
像是一座废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留一些脏污的泥垢,明明死里逃生,却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直到一个小孩跑出来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那是最开始的那个小姑娘,她的母亲也是那“倒霉之人”的一个,失足落下水。
她想跑过去抓住母亲,被南宫玲一手抓住,这才免得她也落下。
她跪地捂脸,无声的呜咽:“娘,我们回来了……”
她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没了母亲,她该怎么办?
有了这个开头,余下不过半的城民亦开始抽泣,他们哭的是他们死去的至亲。
南宫玲知道,她帮不上。
整理好情绪,他们开始收拾这一地残局。
县令则是担心接下来的吃食该如何。
一筹莫展之时,有一队兵马朝城门走近,她惊愕,不可置信的看向领头的两人。
一位钦天监的监正,另一位是尚书府大人炎长流,等人都站到她眼前了,她才反应过来,忽的跪下行礼。
炎长流看都不看她一眼,高傲的扬头:“公主呢?”
周身威压压在王县令身上,她哆哆嗦嗦的回答:“在,在县令府。”
一行人被带着到了县令府,府衙都在收拾,没有注意到来人。
炎长流丝毫不在意,由王县令带着来到南宫云房前。
“殿下,钦天监监正来了。”王县令上前叩响房门。
正在换药的南宫云身形一顿,他换药本就费力,如今还来个监正催,他冷眼扫向门口,冷言:“等着。”
炎长流却没听,越过王县令推门而入,把里头的场景看了个遍。
看到南宫云平坦的胸口,炎长流眸光暗沉,喝到:“殿下犯了欺君重罪,我等前来抓捕。”
说明来意后,她挥手招呼门外的人进来抓人。
南宫云没料到这人这么直接,他套上衣服,挑眉看她:“是陛下让你来抓本宫,还是你擅作主张?”
第62章 暴露
这个尚书大人也没少递他的折子,只是说的都是些空有其表的小事,不足以撼动南宫云地位分毫。
如果说除了女皇外还有哪个最想收了他的兵权,那就只能是眼前这位面容清冷,做事坚决果断的女子。
闻言,炎长流不屑一笑:“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微臣哪敢随意动手。”
王县令则是被吓得不敢出声,她进来时南宫云已经把衣服穿好,没有瞧见他的身体,至于什么欺君,那可不是她该管的。
炎长流给带来的士兵使了眼色,士兵上前擒住了南宫云。
南宫云在朝堂四年,也知道炎长流是个什么样的人。
炎长流虽做事不留底,但她也是奔着为国为民的想法做事,她对他有芥蒂,是从两年前的血洗碧春风就有了。
她终于逮着机会,南宫云是男子的事情不知是谁在朝中传开,朝中对此事存疑者众多,上折子的也不在少数,女皇因此在朝中发了火。
是炎长流提的建议,女皇刚好要派钦天监去申城,她也跟着去,确认事实真假。
女皇有些犹豫,最后她说服女皇,才跟着钦天监到此。
南宫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女皇这次是要动他了,兵权在手,女皇不安心了。
他被带出县令府时,恰巧碰上南宫玲,炎长流行了一礼:“殿下。”
南宫玲正疑惑尚书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余光看见南宫云,她杏仁眼圆瞪,怒气上涌,刀光闪过,一把匕首就抵在炎长流脖子上:“尚书大人这是做什么?不知道这是长公主吗?”
“臣等奉命带欺君者南宫云归案,还请公主殿下莫要阻拦。”炎长流没有退缩,依然是一副刚正不阿模样。
南宫玲有一瞬间晃神,下意识看向南宫云,南宫云摇了摇头,她便明白女皇是真要抓他,她收起匕首,扫了眼炎长流:“那你们是准备无声无息的带走姐姐?”
“自然不是。”
炎长流看了眼四周的士兵,这难道叫无声无息?
“那为何不先通知本公主就要带走她,是想让本公主担心姐姐安危四处寻她,然后拖了回京的路程?炎尚书,你安的什么心?”南宫玲眼睛危险的眯起,周身散发着不庸质疑的气质。
炎长流一怔,这罪名来的不冤枉,她的确得先告知公主,无奈吃瘪,她跪下认罪:“这是臣的疏忽。”
“即是你的疏漏,说明你是粗心大意者,本公主要跟上,免得你再有纰漏。”
话音刚落,一直在炎长流旁边站着的监正庞古朵说话了,她声音肃然:“不可,陛下口谕,公主要在申城安置好百姓后才可离开。”
南宫玲那叫一个气,是女皇说的,她得办完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