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施砚琛回复："我联系了M大艺术史专业的导师，让他们给阿姨一些指导。"

第二天，施砚琛亲自来看望裴母。

"阿姨，"他递上一叠资料，"这是M大艺术史专业的详细介绍，还有一些往年的考题。"

裴母接过资料，眼圈有些发红："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施砚琛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看着母亲认真研读资料的样子，裴颂觉得很安心，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没过几天，裴母收到了一封来自D国的邮件。

是M大艺术史系的教授，详细介绍了专业情况，还表示愿意给她一些远程指导。

"这是施砚琛帮忙联系的吧？"裴母看向裴颂。

裴颂点点头："他说您想学艺术史，正好认识那边的老师。"

裴母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他是个好孩子。"

而此时的裴家，裴奶奶还在痛斥儿媳妇的"无情"。

"你看看，这女人一走，家里乱成什么样了？"她对裴父说，"现在正是需要张家帮忙的时候，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裴父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全家福发呆。

照片里，他们一家三口笑得那么温暖。

现在想来，那些美好的时光，真的回不去了。

裴颂来收拾母亲剩下的东西时，看到父亲憔悴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

"爸，"裴颂站在书房门口，"您真的想好了吗？"

裴父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进手掌里。

……

"未来酒店？"裴颂接过周峰递过来的项目书，并不意外，之前周峰已经跟他提起过。

这是SNK在亚太区的重点项目，计划打造一家全智能化的高端酒店。

从客房控制到餐饮服务，都将采用最先进的AI技术。

"考虑到金尚轩项目的成功，公司决定让你参与这个项目。"周峰说，"不过技术层面比较复杂，所以我让刘岩和你搭档。"

刘岩坐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欢迎裴经理加入，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接下来的分工会议上，刘岩主动请缨负责供应商对接："我觉得应该让有经验的人来处理这块。"

但等真正分配任务时，他却把最难缠的智能系统供应商分给了裴颂。

"这家公司的技术很前沿，"刘岩笑眯眯地说，"正好适合新人去学习。"

裴颂很快就领教到了这个"学习机会"有多难缠。

第一次对接会议就是个灾难。

那是个在线视频会议,裴颂认真准备了方案,却被对方技术总监直接打断。

"不好意思,我们在谈一个涉及复杂深度学习系统的项目。"总监推了推眼镜,"我问你一个最基础的概念,你知道TensorFlow和PyTorch的区别吗？"

"这个......"裴颂一时语塞。

"我就说嘛,"总监冷笑着对旁边的同事说,"SNK派来一个连深度学习框架都不懂的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如果对AI领域完全不了解,那后面的神经网络结构、参数训练方案我们还谈什么？"

裴颂努力保持着职业微笑："我会抓紧学习相关知识......"

"不是学不学习的问题。"总监直接打断他,"这个项目涉及的算法复杂度你知道吗？光是智能语音交互系统就要处理多模态输入,还要考虑噪音消除、语音分离,后端要调度十几个深度模型。你觉得一个外行人能搞懂这些？"

"给我们安排一个专业的技术对接人。"总监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裴颂花了一周时间恶补基础知识,好不容易约到对方,却因为一个术语的读音问题被嘲笑。

"你连LSTM(长短期记忆网络)都读不准,就别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了。"

裴颂强压着怒火："概念我都理解了,只是英文缩写......"

"理解？"总监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你说说遗忘门和输入门的作用？输出门的激活函数用什么？"

密集的专业术语像子弹一样射来,裴颂只能尴尬地承认自己还需要学习。

第三次对接,他连夜做了一百多页的PPT,把项目需求都转化成了技术文档。

"说实话,内容倒是用心了。"总监慢悠悠地说,"但是你看看这个系统架构图,数据流向都画错了。分布式训练模块直接连接推理服务？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放大PPT的某一页："还有这里,你用朴素贝叶斯分类器来处理多模态数据？这种十年前的算法也好意思拿出来？"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裴颂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建议SNK换个懂行的人来对接。"总监最后说,"不然整个项目都要被你拖垮。"

回到办公室,裴颂看到刘岩似笑非笑地靠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