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千述始终觉得欠他一份恩情。

但是现在千述身上的这?种感觉消失了。贺诚军直觉千述变了,但是她为什么会变,贺诚军不得而知?。

“你?坐一会儿吧,我先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再和你?谈。”贺诚军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千述淡淡道。

贺诚军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被挑衅,他语气开始带着怒意:“千述,你?以为你?得到了很大的筹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然呢,你?会眼巴巴叫我回?来吗?”千述反问。

“你?不就是想?要扒上陆氏集t?团吗,终于让你?等到机会了。”千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还?要提醒你?一个事情,上次你?能参加陆家的晚宴,也是因为陆恪邀请的你?。”

贺诚军终于正眼看着站在对?面的千述,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女儿。

千述身姿笔直,挺拔,像翠竹。完全没有?曾经那种被风雪压得弯下腰,沉闷的,喘不上来气的样子。

贺诚军笑了,他在千述身上看到了一点?点?年轻人的张扬,有?点?感叹。

这?不是因为他对?千述心软,而是因为人上了年纪以后,看见年轻人总是会被他们?身上那种朝气吸引。

“千述,你?想?要什么?”贺诚军直白的问道。

“我要进入千言集团。”千述直直的看着贺诚军,镜片后的眼睛透露出凉薄。

贺诚军没说话。

“父亲。”千述终于唤了他一声父亲,好像服软一般,“你?清楚的,只有?我进入千言集团,才可以把利益实现最大化。”

“我可以帮你?。”

......

踏出千言集团的时候,千述在大楼外站了很久,她沉默着,良久才吐出一口?郁气。

贺诚军最后答应了千述的要求。他以为,他看出了千述的野心,他甚至好心提醒道:“千述,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已经成年了,在法律上我可以解除和你?的收养关系。”

“你?就算进了公司,也什么都得不到,股份或者别的。”贺诚军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带着探究。

当时千述直视着贺诚军的双眼,眼神没有?半分的游移和心虚。

“父亲,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为公司也尽一份力。”

“以此来报答你?和母亲的养育之恩。”

“你?最好是。”贺诚军冷哼道。

千述离开以后,她随便找了一个公交车坐了上去。

有?时候,千述很烦躁的时候,会漫无目的的坐在公交车上,然后在城市里游荡。

没有?目的地,大脑放空。

千述安静的坐在公交车上,耳机里放着歌。她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随机播放的一首歌。

她就这?样看着窗外,听?着耳机里缓缓流淌的音乐。

车辆走走停停,很多人上来又下去,只有?千述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公交车站停在一个站台上的时候,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相乘南路站到了,请从后门下车,下车时不要看手机,注意脚下背后安全,相乘南路站到了。”

公交车播报的声音透过千述的耳机,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千述瞬间回?神。她看着四周有?些熟悉的环境,在司机关门的最后一秒,下了车。

等下了车以后,千述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她之所以觉得这?里熟悉,是因为这?附近就是云栖御庭。

因为这?一片是高档小区,所以到后面公交车上已经没人了。

千述站在冷风中静立了十分钟,风有?点?冷,吹得人心凉,千述把脖子缩到衣领里,身形清瘦单薄。

她垂眼静静看着和陆恪的对?话框,她和陆恪已经一天?没有?联系了。

自从昨天?陆恪说他要去赛车,后面就再也没给?千述发?过消息,千述也没问。其实现在千述有?点?不太清楚要怎么和陆恪见面。

见面要说什么呢,如果他问为什么两人亲吻的照片会上热搜,那千述又要怎么回?答他呢?

是撒个慌哄骗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还?是直接跟他坦白,说自己利用了他,获得进入公司的机会。

这?两个答案,千述都不太想?说。

千述收起手机,低低的叹息一声:“算了,还?是过段时间再见面吧。”

不知?道为什么,千述有?点?逃避。

千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继续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今天?的风真?冷,天?气也不好,阴沉沉的。不是要下大雨的那种阴沉,是那种孤寂悲凉的,进入初冬的阴沉。

手机响了,是视频通话的铃声。

拿起手机一看,是陆恪打过来的。千述有?点?沉默,犹豫了半响还?是接了。

视频里,陆恪拉着窗帘,房间里很暗,只有?床头的灯亮着,昏黄的,映在陆恪的脸上。

他的脸红红的,眼神很迷离。手机被陆恪拿得很近,以至于千述能清晰的看见陆恪根根分明的睫毛。

“千述,你?能来看看我吗?我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