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

陆恪快步走进里面?,外面?的雨下得越发的大,陆恪蹙着眉回头望去,只是短短一分钟,已经雨幕密布,敲打着地面?。

面?对这样暴雨的天气,陆恪有时候会十分喜欢。他心情越是糟糕的时候,就越是喜欢这种暴雨吞噬城市,好?像世界快要毁灭的样子。

但今天,陆恪的心情还可以。

在陆凌风的书房,陆恪将手里整理的项目企划书交给陆凌风过目。陆凌风交给了他一个边缘的科技公司,让他用来练练手。

等?做出成绩来了,再把人调回总部,也能堵住董事会那些老顽固的嘴。

陆凌风低头翻看?着陆恪做的项目企划书,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这份项目企划书整理得十分细致,对各个阶段会遇见的风险,以及应对措施,做了很详细的说明。

陆恪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他之前无心在这些上面。

“做的不错,这份企划书过了。”陆凌风将企划书合上,递给陆恪,语气正?经。

陆凌风看?着陆恪与自己相似的眉眼,觉得有些恍惚,陆恪竟然已经这么大了。在陆凌风过往的印象里,陆恪还是挂着眼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

只是后面?陆恪长大了,父子俩的关系便不再亲近。

陆恪拿了企划书转身离开,他不喜欢和陆凌风呆在一起。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雨滴密集而有力,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像一首急促的交响乐曲,听?得人心里发慌。

看?着陆恪离开的背影,高大挺拔,他已经完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模样。

陆凌风终于没忍住,在身后开口:“今天你生?日,我给你订了生?日蛋糕,晚上回来吃。”

陆恪脚步顿住,拒绝道:“我从来不过生?日,也不喜欢吃生?日蛋糕。”

“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原谅我。”陆凌风语气有点困惑。

这话?问得突兀,若是外人听?着或许会摸不着头脑,不太懂陆凌风话?里的意思?,但是陆恪却心知?肚明。

“你想要什么,我都已经给了你。你说你要你母亲那10%的股份,我给你了。我甚至把我的那一份也一并转让给了你。”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陆凌风问道。

明明陆凌风回国以后,与陆恪的距离更近,对他的关心也更多。

但他们现在的关系,甚至比不上陆凌风回国之前,至少在以前,他们偶尔还会有通话?。

包括这次他生?日宴会,也是陆凌风答应将这部分股权交给他,陆恪才?勉强答应出席,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陆恪听?到?这番话?顿住脚步,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凌风道:“难道我应该感恩戴德的谢你吗?”

“这本就是我母亲生?前持有的股份,交到?我手里也是名正?言顺。不给我,那又要给谁呢?”

陆恪的笑?意是不达眼底的,往深了看?,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的。

提到?陆恪的母亲,陆凌风的表情僵了僵,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说让你谢我,我只是觉得想你不再怨恨我。 ”陆凌风站起身,走到?陆恪身边,解释道。

陆恪现在已经比陆凌风还要高了。

陆凌风从陆恪身上的成长,能看?见岁月的流逝。在以前,陆恪还是个会流着泪给他打电话?的小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冷硬的大人。

“我为什么不能怨恨你?”陆恪反问,语气变得冰冷。

这一刻父子两人之间?的维持的单薄的联系,彻底断裂。

陆恪用那双相似的凤眼看?向陆凌风,带着一丝冷冽,仿佛冰霜凝结在瞳孔深处。

基因真的和神奇,当陆恪用这双相似的眼看?着他的时候,陆凌风竟然有种过去的自己在与自己对视的错觉。

才?会惊觉,原来陆恪眼中冰冷和厌恶是这样的明显。

那以前陆凌风用这样的眼神看?向陆恪的时候,还是小孩子的陆恪感受是否也如陆凌风现在一般,难过。

二?人才?开始有了好?转的关系,突然急转直下。仿佛刚刚凝上的血痂,t?又被撕破,鲜血淋漓。

“是你抛弃的我,你把我扔在国内。当初你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抛下这里的一切,现在又要回来做慈父的样子,让我必须接受你的关爱。”

“凭什么呢?”陆恪一字一顿道,言语中带着恨意。

陆恪的质问声落下,书房里陷入寂静,这沉默被窗外的雨声填满。灯光似乎变得惨白,落在陆凌风的脸上,竟然显现出疲惫老态。

“曾经确实是我愧对你,但是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我那个时候太痛苦了。”陆凌风看?向陆恪,着急的向他解释。

“我只要看?到?你,我就能想到?阿樱,我真的没办法把你带在身边。”

那个时候孟时樱刚刚去世,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母子平安。但是没过多久,孟时樱就从产房被推到?了ICU。

因为产后大出血,导致的羊水栓塞,孟时樱没能救回来。

陆凌风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有,明明几个小时之前,陆凌风还握着孟时樱温热的手给她鼓励。再见竟然只剩下冰冷的温度。

后面?要处理孟时樱的葬礼,所有人都劝他节哀顺变,他们还有孩子要养。

但是在孟时樱的葬礼上面?,美丽的omega安静躺在冰棺中,仿佛睡着了一般。而那个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却在一旁啼哭不止,展现出鲜活的生?命力。

这个对比实在是太明显,消亡和新生?,总让人唏嘘。

在那一瞬间?,陆凌风再也没办法控制他的情绪,他变得愤怒无比。他面?皮颤动,恨恨的盯着这个孩子,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想,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的妻子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