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又笑。

魏尔得瞧出谢瑜今晚在他面前的全然不同,似乎在大胆的尝试着用新的方式和自己相处,赶紧顺杆上爬,把人揽入臂弯:“不学好的。”

原来他们也能这样平和自然的相处啊,放在今天之前,谢瑜简直无法想象。

他枕着魏尔得的胳膊,语调感慨:“我不是第一次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但是第一次没有被绑住手脚和你睡在一起。”

魏尔得心虚得很,他不敢正面去接谢瑜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有机会重来,他也一定会再强奸谢瑜,为了任务也好、为了独占也好、为了欲望也好,他都是不会勉强自己的,所以他只敢模糊的问:“疼吗?”

“忘了。”谢瑜不在意的回答,“我不爱想过去的事。”

这确是谢瑜的性格,他总是只向前看的。

但那时的痛苦必然是没齿难忘的,连他这个施暴者都还清晰的记得谢瑜被压在身下时声嘶力竭的惨叫和挣扎,如同猛兽口中拼死绝望的猎物。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太了解彼此,都是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为达目的可以疯狂以极。谢瑜清楚魏尔得本性里的暴戾恶劣,仅是有感而发。而魏尔得也明白谢瑜骨子里的冷淡漠然,他不会在意别人何思何想,根本不屑于自己的愧疚道歉,否则也断然不会和他这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同床共枕。

魏尔得紧了紧臂弯,忽而听到谢瑜口吻平淡的说道:“谢谢你告知我谢卫庭的真实面目,和他同行的两个月里,我找机会探知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

“从何说起呢?”谢瑜指尖反复描画着枕套上刺绣的花纹,一圈一圈,像是他掩盖在轻描淡写下并不平静的心湖,“我们其实一直弄错了一件事,我的分化变异并不是因为你给我注射禁药导致的。”

“腺体与生具有,从生长到逐渐成熟,再到分化,是多么漫长复杂的一个过程,怎么可能会突然从A转变成O呢?”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手指停下了画圈,眼睛却凝视着那团重峦叠嶂的花纹出了神,“你知道吗?谢卫庭根本不是我的叔叔,我父亲不是他哥哥,只是他的一个实验体而已。”

魏尔得眼睛张大:“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瑜阑珊索然的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露在外头的眼睛找寻着魏尔得,看见他意外的表情后,眼角弯了弯,“你没查到吗?你说的白头鹰计划,为了谋求种族的进化,他们开展了很多有悖人伦的研究和实验,其中当然会有克隆体、人造人。我父亲就是人造人,谢卫庭给他融入了自己的部分基因,所以从生理角度上,我确实也可以叫他一声叔叔。”

“我父亲那一批人造人很成功,他们的基因几近完美,我父亲是其中之最,用那位兰波先生的话来说就是,‘谢教授最得意钟爱的作品’。只可惜,是人就会有思想,他们不愿意成为任人摆布的小白鼠,于是在某一天,我父亲率领着人造人们炸了实验室,逃跑了。”

如此,那些以前有所困惑的点一下子就理顺疏通了。

“在我父母双亡后,通过联邦基因库找寻到有亲缘关系的谢卫庭,恰好,谢卫庭当年为了实验人造人的社会化适应力,给我父亲拟造过一个身份挂在他的户口下,就是他的哥哥。他们一起生活过,当然,只是表面上如同常人而已,社会化实验的人造人身上都戴着装有麻醉剂和自爆装置的控制器,他们必须听话行事、令行禁止,对研究人员言听计从。”

谢瑜对父亲的诸多感念,都融在这几句平淡简短的叙述里,而这些内幕的探听过程,还有他在得知这些秘密后起伏的心绪,必然艰难不易,但他只字未提,只择中要点说于魏尔得听。

“谢卫庭收养我之后,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我身上做了很多实验,其中就包括诱导腺体异变。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骗着在吃包装成维生素片的实验用药了,后来腺体迟迟不分化,他更是用求医治病的理由,不加掩饰的叮嘱我日日服用那些药物。所以不管有没有你那一针拟信息素制剂,我都会异变成Omega。抱歉,在得知这些后我一直想对你道歉的,误会冤枉了你挺久。”

说完了,谢瑜像是吐尽了一桩独自背负的心事,翻身改为仰躺,一副打算安寝的模样。

他把魏尔得的胳膊从脑后推出去:“我睡姿安稳,枕久了你手会麻,睡吧。”

魏尔得心中涩涩甜甜,谢瑜惯来内敛,习惯把一切都闷在心里独自承受,此番主动与他说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实在是难能可贵的突破。

谢瑜低迷的情绪魏尔得自然也尽收眼底,他没法安慰谢瑜这段残破悲哀的人生,想来谢瑜也从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但他可以用别的方式去分散谢瑜的沮丧孤寂的心情。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魏尔得凑过去,腰间硬物戳在谢瑜腰上,上下左右的蹭:“道歉只嘴上说说可没诚意,我想要来点实际的行动。”

他倒是还铭记着谢瑜的底线,没直接上手,得先征询到首肯。

谢瑜颇为无奈的横去一眼,没说话,被子下的手却握住了腰上作乱的大肉棒,隔着睡裤轻缓的撸动了几下。

魏尔得立马如获特赦,翻身就压到谢瑜身上,三五两下把两人的衣物扒个精光,被子也在他大开大合的动作下被掀飞到地上。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两人都没在意,信息素已经悄然填满了空隙,谢瑜张开双腿挂在魏尔得蓄势待发的腰上,透着几分微醺的情迷。

“魏小少爷。”这似乎成了他们上床特有的情趣称谓,谢瑜伸手探在床头柜上几番摸索,拿来一个避孕套叼在嘴里,冲身上的人扬起下巴,“给弟弟穿好衣服再进来。”

魏尔得龟头已经抵在门上了,闻言后退两寸,委屈巴巴的“哦”一声,乖乖接过避孕套给自己戴上,他一边套一边安慰自己:我这是在穿战斗的铠甲。

铠甲上身,立马冲锋!

他托起谢瑜细韧的腰肢,对准那扇为他敞开的肉门长驱直入。

谢瑜的腿夹紧了他,双手插入他的发根里,喉间溢出似痛苦又似享受的悠长呻吟。

魏尔得何其了解谢瑜的身体与反应,一听就知道谢瑜这是爽到了,立马节律有致的开始抽插。

谢瑜的声音很快也随着起伏的节奏波荡变调,他放松身体攀附在魏尔得怀中,被浓烈醇厚的信息素绵密的包裹笼罩,此时卸下心防去细品欢爱的滋味,方才觉察出魏小少爷的床上功夫确实登峰造极,能换着角度将人送上云顶。

随着两声一前一后的低吼与哼吟,白浊从两人的前端各自迸发出来。

这回魏尔得没有存着刻意折腾谢瑜的心,时长不算变态,运动约摸半小时,感觉着两人都到了高潮,就一起射了。

他把装满精液的安全套丢进垃圾篓,又拿了毛巾替谢瑜擦拭干净他射在两人胸腹处的精液。

谢瑜懒洋洋的躺在床中央任他摆布,等他擦完,也没再穿睡衣的意思,捞回被子盖在腰上,半阖起眼,预备蓄养睡意。

可今晚是注定不能让他这么早入睡了。

身边的床垫塌陷耸动,魏尔得兴致勃勃的又凑了过来,带着欲求不满的期待,不住的往谢瑜身上挨:“宝贝,你怎么这么香啊。”

谢瑜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这个精力旺盛的Alpha:“我在发热期。”

魏尔得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刚刚我们就只单纯做了一下,我没给你加深标记,到了深夜信息素不够,你会不舒服吧。”

这明晃晃的暗示,实在让谢瑜不知说什么好,色狗一翘尾巴还能放什么屁?

想到以前魏尔得抱着自己打桩一整夜的酣畅淋漓,只做这么一次确实像是热身。

谢瑜干脆的把脖子一歪:“你咬。”

魏尔得眼睛发亮,得寸进尺的拿下巴蹭着谢瑜商量:“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咬,我抱你起来。”

谢瑜本质上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不违背大原则,放眼其他小事上,和他相处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