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庆幸如蒙大赦的两个侍者刚打算快速溜走,没走两步就又听见了魔鬼的呼唤:“你们过来。”

“殿下!”

侍者对视一眼,带着哭腔却听话的小碎步走到涂宴跟前,扑通跪下:“小的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偷懒了!您放过我们吧!”

“闭嘴!”涂宴被吵得脑仁突突,连带着新仇旧恨全部记在魏尔得头上,他深吸一口气,灌足了妖力发号施令,“妖皇宫中所有人现在立即到中宫集合!”

被妖力包裹的字句清晰的传遍妖皇宫,涂宴也不管两个侍者小妖的反应,一手拎起一只,足尖一点率先飞到中宫的屋顶上。

一刻钟后,中宫下的广场已经被扛着扫帚拎着水桶挂着抹布的侍者丫鬟们挤满,他们疑惑的望着屋顶上的皇后,满头雾水又不敢质疑。

涂宴用妖力搜寻一圈,确定人都来了,方才开口道:“你们中毒了。”

人群静了一息后,继而叽叽喳喳的热闹起来。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妖皇宫,谁能来下毒呢?”

“殿下您大半夜来找我们开玩笑。”

“我还有半扇窗户没擦完呢。”

……

涂宴不多解释,起身往外走:“跟上。”

这些侍者丫鬟习惯了遵从命令,虽然觉得皇后今晚在抽风,但也都一副“没办法只能陪他疯”的态度跟在后头。

偌大的妖皇宫,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走到边。

涂宴一掌轰开宫门,外面的守卫果然也换了一波人,不再是魏尔得的禁军,而成了修为至少都是天阶的大妖。

他们手持武器,仿佛是稳坐钓鱼台的渔翁终于等到了上钩的鱼儿,对着涂宴喝到:“大胆狐妖!公然硬闯宫门违抗禁令!可是想要造反!”

“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陛下前脚刚走,你果然就按捺不住了。”大长老骑着马悠悠出场,只是在看到涂宴身后浩浩荡荡的侍者丫鬟们后微微一愣,继而奚落一般笑道,“好大的阵仗,殿下媚术真是登峰造极啊,还迷惑了我蛇族这么多人跟你一同起事了。”

涂宴身后不明所以的侍者和丫鬟闻言惶恐的跪了一地,七嘴八舌的辩解起来。

“大人误会了!”

“我们哪里敢!”

“大人饶命,都是误会!”

……

真烦。

涂宴闭眼调息,体内的妖力滞涩依旧,他预演了十几种突围的方案,冷冷看向马背上好整以暇的大长老:“你也说他们是你同族,有什么都冲我来就是,让这些小妖滚。”

“殿下这话说得真是天真可爱,十年过去了,您可真是一点没变。”大长老对身边持械以待的守卫军们下达了进攻的指令,摇头叹息道,“和反贼一起的蛇族也是反贼,其罪当诛。”

由高阶大妖组成的守卫军具都是蛇族精锐,他们的妖力一散发出来,这些往日里只做着杂活的小妖们根本承受不住,情急之下有下意识想运转妖力抵抗的人,但刚一运转就刺激得体内的毒素加剧侵蚀。

一时间,告罪求饶的侍者丫鬟倒了一地,哭声混合着血腥味将夜风里刺鼻的熏香压下一头。

大长老胜券在握,嘴角的笑还没完全展开,迎面突然爆发出犹如飓风席卷的强悍妖力冲击,瞬间将他带来的守卫军们掀得人仰马翻。

哭声停了。

风声猎猎不止。

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红衣金甲站在阵前,以一人之力抵御住蛇族大军足足两月的狐王战神。

“妖皇的气息还没散尽,就急着下毒生事,到底谁是反贼!”

涂宴不再隐藏修为,接近神阶的强悍妖力全然爆发,硬生生的把天阶大妖的包围圈轰出了一个豁口。

“走!”他咬牙提起体内被毒素拖累的妖力,卷起一地吓呆的小妖往缺口的方向扔出去,想想这群呆瓜往日的傻样,不放心的补上一句命令,“跑起来!”

小妖们此时也隐隐意识到了事态不对,闻言身体先一步条件反射的遵从涂宴的命令跑起来。

“殿下!殿下!”

“呜呜,您怎么办啊!”

“我们不是反贼啊!”

真吵。

也就听话这一个优点了。

涂宴冷脸挡在豁口前,身体轻晃了一下,咬牙憋住了体内翻涌的毒力。

重振旗鼓的大长老自然没有漏看这点,他跳下马背,祭出了自己的武器:“你居然隐藏了这么多修为,不过,中毒之后不凝聚妖力逼出毒素,还一再强行运转妖力施法战斗,大罗金仙也要顶不住,我看你还能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涂宴回头看一眼身后,这群战五渣的小妖跑得倒是很快,此时都快要看不见了。

“逃?”

涂宴正视向包围正中的大长老,彻底释放出自己压抑在体内的最后一层修为。

“我涂宴从来不逃。”

临近神阶的妖力如同层层攀升的海潮铺散开来,大长老严阵以待:“布阵!”

神阶又如何,就算已经晋升神阶,还能强过他们的妖皇?走火入魔的妖皇发起狂来可是敌我不分,他们对付神阶的大妖可是有不少手段!

精锐的守卫军闻令而动,早已备好的阵纹被妖力催动,亮起的光芒像是一张坚固的网,将涂宴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