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没当回事,谢钦不回来,她?就在故吟堂嗑瓜子,招来小丫鬟陪她?唠嗑。

哪知夜里那惯常跟着谢钦的小厮回来笑眯眯禀她?,

“夫人?,您做的那道菜,爷一口不剩吃了?。”

沈瑶吃了?一惊,谢钦口味清淡却能把她?的菜吃完,只能说很给面子。

黎嬷嬷是谢钦的乳娘,她?说的话沈瑶不做怀疑,谢钦迁就她?吃下不喜欢的菜,她?却不能为难他,于是后面两日送去的菜极为清淡。

坐在衙署桌案后,目含期待打开食盒的谢钦,看着两道清汤寡水的菜,微露失望。

那道辣子鸡很合他口味,他都?吃完了?,沈瑶收到消息不应该继续给他做吗?

怎么?反而唤了?口味?

谢钦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这么?多年厨房做什么?他吃什么?,也从来没上过心,阴差阳错旁人?都?以为他口味清淡,他实则口味重。

那日吃了?沈瑶的辣子鸡,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谢钦不得不承认,

他有些馋。

到了?翌日,他赶在申时三刻沈瑶还没下厨前回了?府。

沈瑶正坐在炕床上给弟弟绣腰封,她?看了?一眼外头明晃晃的日头,再瞅一眼坐在案后不动声色喝茶的丈夫,他身上穿着一件湛色的直裰,风拂过带来一阵皂角香,鬓角微湿,看得出来,方才在书房沐浴了?。

来得早,又沐浴了?....沈瑶只能以为他想。

那张脸冷白如玉,俊得七荤八素。

还别说,素了?有一段时日,她?也有些想。

沈瑶腼腆地唤了?一声六爷,又将绣帕慢慢搁下,冷不丁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撞一块。

谢钦看到沈瑶绯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眼。

这是想要?

罢了?,要馋她?的菜,总该给些甜头。

谢钦起身二话不说将沈瑶抱上,直接往床榻去。

没有言语,也没有太?多柔情,要得比较狠,沈瑶没能下得了?床,谢钦想吃辣子鸡的计划自然泡汤。

日子一晃到了?三月底,天气一下热起来。

沈瑶担心沈展夏衫不够,给他做了?几?身送去国子监。

衣裳收下,银子照样退了?回来。

沈瑶心想,等着谢钦回来,得问一问他调教沈展进展如何。

午后她?浅眠时,杏儿打廊庑进了?屋,打量她?睡得不沉,轻声唤了?一句,

“夫人?,您醒一醒。”

沈瑶慢悠悠睁眼,见杏儿眼眶泛红,连忙蹙眉坐起身,“怎么?回事?”

杏儿往前院指了?指,

“夫人?您去看看吧,今日立夏,宫里送了?两箱赏赐下来,往年六爷大方,东西任由其他几?房的人?挑,如今您进了?门,这赏赐不该交由您处置嘛,结果程管家还没将东西捎进来,就被?二房的人?拦了?路,几?位少爷将笔墨纸砚给分走了?,锦缎南珠又被?那些少奶奶姑娘给拿走了?,最后只剩下几?匹湛色的绸缎。”

湛色的绸缎是给谢钦做衣裳用的。

那些人?是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沈瑶气死了?。

进门这么?久,她?本着相?安无?事的原则,从不插手其他几?房的事,不成想那些人?一个个都?当她?是软柿子。

等到沈瑶带着杏儿赶到前院,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箱盒。

管家垂眸不敢迎视沈瑶,其余谢家人?瘪瘪嘴没说话,也有人?佯装无?事给沈瑶行礼,喊了?一声婶婶。

他们料定沈瑶不敢拿她?们怎么?着。

沈瑶确实没把他们怎么?样,只坐在厅堂喝茶,目光掠过他们手上的东西,笑了?笑不说话。

大家更?加有恃无?恐。

等人?散去,沈瑶脸色一拉,朝管事吩咐,

“去请侯爷回府。”

沈瑶平日和颜悦色,从不红脸,下人?不惧她?,那程管事的怕她?找谢钦告状,立即跪下道,

“夫人?,都?是老奴的不是,箱子已经往后院抬了?,却被?四爷和五爷拦下来,说是咱们六老爷许了?他们笔墨纸砚,往年咱们主?子爱护晚辈十分慷慨,老太?太?那边也乐意瞧见几?房和睦,从未说个不是,故而老奴不敢拦他们。”

这话明着是请罪,实则是敲打沈瑶,别将事情闹大,回头惹谢钦与老太?太?不满。

沈瑶笑,“我是指挥不动程管家,那我亲自去衙门见六爷。”

程管事满头大汗,这才迫不得已着人?去给谢钦递消息。

他不敢言明,只吩咐小厮告诉谢钦,沈瑶请他回府。

谢钦不可能为点家务事耽搁朝政,忙到半夜方才想起府上来过人?,路上便想沈瑶找他能有什么?事,定是与沈展有关,于是连夜又去一趟国子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家伙,堂堂首辅在国子监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谢钦寒着脸踏进谢府,打算进书房换衣裳再去后院,不料却见那俏人?儿端端正正坐在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