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沈瑶相识十年,甚至谈得上朝夕相处,相濡以沫,可?这么多年,他从未见沈瑶在哪个男人面前露出怯色,而现在像换了一个人,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值得她放下一切防备,褪下所有?伪装的坚强,愿意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他。
刘端挪着?僵硬的步子,头也不回出了耳房。
门被重?重?一掩,里面传来沈瑶的尖叫声,听着?像是被谢钦怎么着?了,接连数道响亮的啪声夹杂着?沈瑶欲说还羞的娇喘声在他耳畔萦绕,
刘端心头躁意翻滚,深深闭上眼。
里头谢钦斥声不断。
“谁让你?离开谢府?我昨夜如何交待你??你?可?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沈瑶羞得无地自容,人被谢钦搂在怀里,他一只?手?钳住她双手?扣在后腰,另一只?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拍打?她的臀,
疼倒是不太疼,就是过于羞耻。
沈瑶恼羞辩解,“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立了功吗?”
“立功?我需要你?拿性命当赌注来立功?”谢钦从未被气得这样狠,他哪怕不杀太子,也不会让沈瑶出事,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可?是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沈瑶待在府中,谁也伤不了她,一想到她整一夜在城中驰骋,他心悸得要命。
沈瑶小声辩驳,“我这不是减少一些死伤嘛。”
见她还有?胆子顶嘴,谢钦给?气笑了,“看?来你?还没长记性,你?根本就不信任我jsg。”
不相信他会保住谢家?,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擅自离开府邸。
又是一道响亮的啪声,
“哎哟。”沈瑶手?脚动弹不得,只?得将脸往他怀里蹭,叫冤,“谢钦,你?别怪我,我是被谢家?人赶出来的。”
谢钦一想到谢家?人所为,下颌绷紧如同锋刃般锐利,小心翼翼将人往怀里搂紧,眸色阴冷,一字一顿道,
“那谢府还不是他们的家?。”
先将朝中料理?妥当,回去再收拾那群腌臜。
沈瑶眼神?可?怜,耸了耸他的胸膛,“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越是危险,我越想待在你?身边,”小鹿般的眼水灵灵望着?他,倒打?一耙,“你?为何不带着?我呢。”
谢钦心募的柔软,松开她的手?,拨开她面颊的乱发,目光似水覆着?她面颊问?,
“可?有?哪儿伤着?了?”
沈瑶抚了抚那火辣辣的地儿,朝他飞眼刀子,“腚疼。”
她委屈巴巴,“这么凶的夫君我不要了,我要换一个。”
谢钦:“......”
第 50 章
因着沈瑶那句“不想离开他”, 谢钦便?将她留在?宫里,皇帝病情险恶,首辅有权留宿奉天殿侍奉, 殿内给他安置了住处。
沈瑶毕竟是女眷, 便?干脆让她换了小?太监的服饰, 碧云扮成了小?宫女,住在?原本该谢钦留宿的厢房,厢房只有两间, 里面梢间当净室用?, 正房有一张宽塌,屏风外摆着几把圈椅,南窗下还有个炕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面还有谢钦的旧衣, 看得出来谢钦偶尔会宿在?此处。
谢钦亲自送走刘端, 临行时还朝刘端作?了一揖, 谢他救妻之恩,刘端只觉心口呕了一块石头似的, 他与沈瑶十年情谊,哪里犯得着一个“谢”字, 谢钦此举无异于宣示身份, 难以?想象当朝首辅,竟然也有拈酸吃醋的时候,草草回了谢钦一礼,一言未发离开了宫城。
谢钦安置好沈瑶回到正殿,皇帝急火攻心, 口中衔痰不能言,在?谢钦的辅佐下, 年仅十岁的七皇子负责主持平乱。这一场动荡波及满朝文武,三皇子被烧成重伤,毁了容貌,太子造反时,三皇子一党也曾试图反扑,双方都?露出了獠牙,落了个造反的罪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经过两日追捕,太子与三皇子两党主犯从犯悉数落网。
谢钦着刑部尚书,都?察院首座与大理?寺卿,将两案合并一案,三司会审。
锦衣卫并禁军出动,京城官宦十之有二?被下狱,皇宫内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再说后宫,戚贵妃狠辣果决,用?皇后做要挟,趁乱开了几道禁门,在?后宫制造各种混乱,分散禁军兵力,后宫宫女太监有一半被她鼓动造反,极盛之时差点从坤宁宫攻破乾坤门闯入乾坤宫。
这期间,戚贵妃当场裹杀了李贵妃,泄了多年的怨恨。
幸在?谢钦当机立断,亲自斩了司礼监掌印,控制住后宫权柄,再着人放出太子已伏法的谣言,动了戚贵妃军心,稍稍遣了一千人兵力便?彻底拿住了戚贵妃,戚贵妃在?得知儿子失败后,不堪承受打入冷宫的屈辱,当众自刎。
皇帝病危,七皇子年幼,整个皇宫几乎在?谢钦掌控下。
经过太医救治,皇帝在?二?十二?这一日晨终于醒了,他老人家张口第?一句话便?是,
“立七皇子为太子,着首辅谢钦,次辅郑玉安,都?督府左都?督王伯庸辅政。”
“戾太子一党诛九族,决不轻饶。”
皇帝晓得自己时日无多,担心主幼国疑,早早给七皇子定下郑玉安的孙女为太子妃,谢钦与王伯庸是文武之首,且性情强势,若七皇子再娶二?人女,难免有外戚势大之嫌,相较之下,郑阁老性情温和,可成为二?人当中的缓冲,立他的孙女为太子妃,便?可利用?他制衡谢钦与王伯庸,也算是老皇帝在?临终为七皇子布下的大局。
有三人坐镇朝堂,朝堂很快稳定了局面。
这两日沈瑶都?宿在?皇宫,不敢给他添乱,安安分分窝在?住处歇息,只夜里睡熟时偶然能感觉到有个烙铁般的身子偎着她,知道他在?身边,沈瑶心里很踏实。
毕竟是天子御殿,她不敢乱走,只晚边人不多时方带着碧云出来透透气。谢钦遣了一小?太监时刻跟着她,腊月二?十二?这一日夜,月明星稀,沈瑶吃饱肚子和碧云一块来到奉天殿丹樨下面,原来此处有个暗门通往奉天殿地?室,平日宫人大多从此地?出入。
暗门西侧还搭了一个大理?石做的石廊,石廊花缠木绕,别有一番景致,宫人下值时都?爱在?此处驻留,唠唠嗑,说会儿话,也算是皇城根脚下一隅偷闲之地?。
碧云手?脚麻溜,来了一日便?发现这么一个妙地?儿,吃过晚膳拉着沈瑶坐在?这里透气。
在?殿内待久了,身上火热火热的,吹一下冷冽的寒风,能让人清醒清醒,石廊被花木隔成几截,沈瑶主仆坐在?最里一截,小?太监躲在?树丛暗处尽量不打搅二?人,中间空出一截,夜里光线暗,两名?宫人相携在?最外一截落座时,压根没注意里侧有人。
“要变天了...”一个语气沧桑的年老内侍先叹了一声?,他身旁还蹲着一小?太监,小?太监亲自给他捶腿,嗓音含脆,
“变天又如何?,”小?太监语气带着奉承,“陛下病危,七皇子年幼,这奉天殿内外还不是谢首辅说了算,您老与谢首辅有几分交情,怕是要升任御用?监掌印。”
“说来,首辅大人真是有魄力,那司礼监刘掌印说砍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