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腰上,顺着她优美的腰线滑到她的乳房。
“这里…这里是医院……”
褚品良慢慢吻她的耳垂,“嗯,那不是更刺激吗?”
唐元的下巴被迫搁在他肩膀,这么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他正贪婪地舔舐她脸上每个部位。
唐元觉得自己就像支奶油冰淇淋,被他带着唾液的舌头一点点给舔化,直至消失不见。她的灵魂也快消失了。
这里是医院,许多人起死回生的地方,却是唐元生命力消逝的地方。
求生的火种却在绝望中熊熊燃起。
唐元任褚品良动作着,在他最沉浸时忽然惊叫:“叔母,你怎么来了。”
惊讶、害怕,还夹杂着点被抓包后本能的羞耻。
完美的演技。
褚品良在刹那间放开手,回头。
唐元一秒也没敢多耽误,转身就往楼下跑。根本不敢看后面,也来不及去想前面是什么。她一步化两梯、三梯,乃至四梯地往下跳。唐元甚至还想直接往楼梯井里跳下,一了百了。
终于看到前方的光亮,唐元喘着气冲出步梯间,来到医院一楼的大厅。
灯光再次照来,唐元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泪流了一脸,头发也全散掉了,肌肤上还有褚品良留下的唾液的痕迹。
她差点就被强奸了。
唐元失焦地走着,视线却在下一秒清晰起来。对面人的五官清晰地放大在眼前。是何梁,他手上还拿着好几袋药。
“元元,你怎么在医院?”
一听到这个声音,唐元的五脏六腑就像撕裂一样。从来没有,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她捂住即将哭出声的嘴,像只被人类见到的小老鼠,找准一个方向就拼了命地往前窜。
“元元”何梁拔腿追了上来。
唐元迅速跑出医院大门,比刚才在阴暗的楼梯间还快,嘴巴呼吸着,肺像刀刮般疼。
医院大门左转直通一条豪华商业街。
街上还人来人往着,追赶并不容易。但唐元知道自己被何梁追上是迟早的事。她听得到他越来越近的呼唤、脚步声。
“元元,为什么要躲我?”何梁终于冲到唐元身前,手臂伸成一字拦住她,但却看到了她绯红的双眼和满面的泪痕。
“不准过来!”唐元尖叫到声带都快破了,呈防备的姿态,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她看了他好久,终于缓缓道:“你骗我……”
“你说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可是,我只有你,你却有全世界。”
满腔委屈在这句话之后彻底爆发。唐元抱着自己,哭到双肩发抖。
何梁的心也跟着她破碎。这是这么久以来,唐元又一次以自我防备的姿势对他。
“元,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这样对我了……”
“我终于发现了。只有我自己才会爱自己。”唐元一边说,一边摇头。她一只手警惕地横在两人之间,慢慢后退。
何梁还是跟了上来,并不断尝试再次突破她的‘安全距离’。
但唐元不会再轻易让出自己的‘安全距离’了。她是只探出头的蜗牛,在尝到危险后,要把自己软软的身体重新封闭在硬壳之中。
唐元身后是梧城某家高奢西餐厅,菜品精致昂贵,非VIP不能进,她曾跟唐祁山来这里吃过饭。
“你走吧。”唐元抛下这句话,保持着最后的尊严,走进餐厅。
何梁下一步动作当然是跟上去,但却在唐元踏进门后被穿西装的服务生拦住,“先生,请问您是我们店的会员吗?”
何梁错愕一下,视线仍然遵循着唐元的方向。她已经被一名女侍者引导在中间一个位置坐下了。
“我…没有。”
“那不好意思,您现在不能进店。”服务生露出标准的礼貌微笑,“如果您现在办理会员,并储存一万元至账户,即能入店。”
“不好意思。”何梁的头垂下,“我现在…现在没有……但是,能不能让我进店,我认识刚才进店的那位小姐。”
服务生往唐元那方瞅了一眼。非VIP不能入内,也是餐厅为保护客人安全而提供的特殊服务。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
“先生,对不起。”
唐元在侍者的热情介绍下,随便点了几个菜。二十几分钟后,牛排、红酒、牡蛎已经全部上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但唐元的注意力还在落地窗外的那个身影。他就站在外面,站在来往人堆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窗外好像在刮风,路边的树被风吹得狂飞乱舞。
唐元强迫自己喝下三分之一杯的红酒。
路边树叶的颜色好像变深了,成了泛着油光的黑绿色。落地窗玻璃上的水珠仿佛小蝌蚪在游泳,先是一点打在窗上又顺着风吹的方向下滑。何梁的头发和外套都湿了。
唐元开始拿叉子去切牛排。
雨变大了,何梁往落地窗贴得更近了,他在拍打窗户。
唐元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一直闪,来电显示全是何梁。唐元狠着心不去看它。但她更不敢去看窗子以外他的脸。唐元左手拿叉固定住牛排,右手持刀往肉中央竖着划下一刀。
牛排瞬间变成两块。唐元却觉得像是自己把他切成了两半。他本是一个爱所有人的、完整的、无私奉献自己爱和关心的人。唐元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陷入了爱情的囹圄,她不知道青春期的女生该如何表达爱,怎么向对方表示‘我吃醋了,我想占有你’。她只能通过伤害他来表示。
餐厅的食客不断涌出,不少人对何梁投去不解、好奇、看戏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