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尽力压制,爱意夹带的占有欲也无法平息,只会变得灰暗隐秘。

所以那枚从新婚当天就一直被乔怀星带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内里并不简单。

代表位置的小红点正在移动,离这里十五分钟的路程,看起来像是在回家的路上。

光是定位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宋映南盯着不断靠近的红点,出门去了车库。确认车库里没有星星常坐的那辆车,跟着星星的司机此时也不在房间里,他才略微放心。

用了自家车,带了自家司机,应该不是去见什么不应该的人,做什么越线的事。

傍晚时星星同他说过,晚上要和朋友聚会。

男孩年轻爱玩,或许是看他不在家,觉得没了约束过于放松,玩兴奋了没注意时间。

车灯晃过对着庭院的玻璃窗,屏幕上红色的小点距离过近,不再显示移动。隔了约莫两分钟,大门的密码锁传来了按键的声音。

错误的提示音响了两次,宋映南拧起了眉,被越来越慢的按键声磨的心燥,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大门。

在白亮门灯的照射下,看见了一只晃晃悠悠的小醉鬼。

不知喝了多少的小醉鬼被他吓了一跳,径直后退两步,嘴里磕磕巴巴,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没怎么过脑子,直接把自己的把柄递给了他。

向来矜持的人脸上泛着潮红,眼神因醉酒而有些迷茫,带着对说错话的懊恼,和一些企图被遮掩起来的、对惩罚的害怕。

连轴转了二十个小时,带着一身疲惫赶时间回来,却只看见一张空床,宋映南不可能不生气。只是开门看见这样的星星,心里原本八分的火气直接打了个对折。

他知道乔怀星爱面子,当着外人的面没说什么,还给对方拿了谢礼,认真感谢对星星的照顾。

在他忙活的这段时间里,乔怀星一直安静地立在门口。

小醉鬼好似清醒了不少,人也不晃了,微微垂着头站的很板正,看着十分温顺,就差把心虚畏缩写在脸上了。

宋映南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样的星星会让他有一种错觉,好似他的那些幻想,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也可以慢慢转为现实。

以往的乔怀星总是太过冷静,在面对惩罚时虽然会哭,但从不会表现出畏惧,更别提说些撒娇求饶的话了。就仿佛在那间调教室里,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关系,只有冷冰冰的惩罚,严苛的执行,以及僵硬的承受。

按照乔怀星的性子,像现在这样愿意对他露出真实情绪,其实是一种更为亲近和依赖的表现。

尝试着贴近触碰,没见躲闪的意思,宋映南干脆托着男孩的背和腿弯,将人抱进了家门。

没了夜风的吹拂,酒气就显得格外明显,宋映南还未说些什么,被他紧抱着的人却先皱起了眉。

“难闻……我想洗澡”,自己嫌弃自己。

宋映南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显,放慢了声音盘问,以便让喝醉的人能听清问题。

“难闻?喝了多少?”

大约沉默了五秒,怀里的男孩主动将头贴在他肩上,闷声回答:“……不记得了。”

这个回答明显不合格。

宋映南也不恼,温声继续追问:“是不记得了?还是数不清?”

乔怀星不说话了,只是将头埋得更紧,用沉默表示对后者的肯定。

宋映南就这样将人抱上了楼,一路边走边问。

喝多了的乔怀星脑子没那么活,问什么答什么,实在被戳到了痛点,不想答了,就窝在他身上不吭声,装没听见。

很乖。

接了新的剧,下周三开始参与排练,角色没有感情戏;今晚是和舞蹈圈子里的朋友聚会,以为他周日晚上才回家,多喝了点,没注意时间,怕麻烦就没和他讲。

这些事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被男孩交代了清楚。

别人家的妻奴要是敢瞒着主人疯玩成这样,必定是要被扔进调教室里抽烂屁股和穴口,再鞭到满身伤痕,罚到三天起不来身,一周都不敢坐椅子。

但对于乔怀星来讲,在结婚之前,这样的聚会其实只是略微出格的日常,最多只会被乔莺莺骂上两句,没人会罚他。

宋映南从没有拘着人性子的打算,星星犯这样的错误,在他看来也不算严重。

罚是会罚的,但不会罚的那么重。

乔怀星只是脑子有些发直,人其实还算清醒。他知道宋映南问的那些问题,是在为他的错误定级,可他并不想逃避说谎。

错了就是错了,这人又没冤枉他,挨罚他认。

只是……他真的不想等到例行训诫那天,再进到那间屋子里被算总账了。

提心吊胆的等待不说,今天的事和日常的小错误累积在一起,再加上例行训诫必定要挨的鞭子板子,那个数目……绑着挨完能让他哭到浑身发麻。

男人现在的语气听着不算冷,还一直抱着他,看起来没那么生气。

应该,是可以商量一下的吧。

进了浴室,乔怀星被放到了浴缸延伸出的台子上,背靠着墙蜷腿坐着。

宋映南先为浴缸放了水,又点了那颗他惯用的香薰蜡烛,而后才过来帮他脱衣服。

其实冲下淋浴也能去掉酒味,但他现在这个状态,热气一熏可能会站不稳当,估计得扒着人才行,万一扒着扒着……

他刚犯了错惹人不高兴,这时候做,没准会再被捆一次。

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乔怀星在心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