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一声。

谢槐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还没说什么,朝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的江烛猛地回过神,自己先对这个忽如其来的举动不好意思起来,眼神慌张地乱瞟:“安静点。”

然而谢槐的臀肉已经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江烛将手包裹上去替他揉了揉,他就眯起眼睛轻轻哼了几声,浓精因为穴肉收缩频率的加快更迅速地涌出来。

“你这样……我可踮不住脚了。”谢槐喘着气说。

于是他做了可能是第一个有幸见到江烛脸红的活人。

这天晚上他们就隔着一堵墙睡觉,江烛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今晚的事,想着浴室的事,怎么都睡不着,而只要调动感官去搜寻,就能捕捉到另一边谢槐平稳轻柔的呼吸声。

小丑竟是我自己。

江烛心想。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就来看谢槐的曲千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看到谢槐从房门走出来时,眼里升起的亮晶晶不过片刻,就在看清对方身上青紫的抓握痕迹后暗了下来。

“雀鹰,我……”

在他为无法将心上人从这种不堪的局面中解救出来而懊恼前,推开隔壁房门的江烛让他一下子脸色惨白。江烛用毒蛇般阴狠的目光幽幽盯着他,随后和谢槐擦肩而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栋房子。

谢槐简单扫了江烛一眼,就坐到沙发上,对曲千屿说:“你来得正好,我这里初步收集到了一些情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昨天晚上……你和江烛在一起?”曲千屿问。

这么说也没错。谢槐点点头。

他没想到曲千屿一早就来了,还正好撞见似乎根本没想遮掩的江烛,思来想去,为了减少一些麻烦,谢槐嘱咐对方道:“这事暂时不要跟沈哥提,我怕他又生气。”

曲千屿垂着脑袋,声音很低:“沈哥找过你了对不对?”

对啊,夹在那两个男人之间,谢槐真觉得很难办。在会议上吵架也就算了,还要在他身上吵。害他天天在非工作时间加班,像话么?

“抱怨他们的话暂且不提,我来和你说说我推测的一些结论。经过我昨天晚上的实验,我可以初步判断,那棵变异种确实可能在改造着我的身体,部分扭曲了我的认知,让我将精液当成食物的一种。”

谢槐严肃地说。

曲千屿勉强打起精神:“怎么说?”

“但是我到底是人类,不是变异种,不像它或者说月魔那样,是个洞就能吞食精液。它做不到理解我身为人类的构造,所以只是单纯模仿自己原先就有的捕食方式驱使其他人来和我交配。我试着改为从口中吞入精液时,就能明显体会到某种奇异的饥饿感被缓解,同时流失的力气逐渐恢复的感觉。”

简化一下,在曲千屿耳里就是:他昨天晚上给江烛口交了。

“所以这其实就是它的进食频率较月魔频繁的原因。之前几次我虽然有在进食,但是那个部位能吸收的量太少了,自然远没有直接吃下去吸收得多。说白了我作为人类,肯定用嘴巴吃饭。”

“你觉得这个推测怎么样?”谢槐问。

“你受苦了。”曲千屿一脸黯淡。

“没事,其实我刚结束一个漫长的任务,也不介意多休息一段时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最近才想起来。你说,那棵变异种如果当时处于饥饿状态,为什么没有捕食我,而是,嗯,寄生了我?”

谢槐不太在乎这些,是唯一让曲千屿好受点的地方。然而随那种复杂情绪萌生并缓慢上涨的,是不可名状的嫉妒。

江烛和孟风遥这两个本来和谢槐毫不相干的人都能和谢槐上床,他为什么不能?他比那些受变异种蛊惑,不明不白甚至不情不愿的家伙,不是更适合对方?

他绝对比他们懂得如何让谢槐快乐。

“……这个问题可以从一些常见旧日种的习性考虑。书籍记载有些旧日种发现自己可能面临被剿灭的风险时,就会设法逃走。”

谢槐思索着:“……如果只是逃走,那它施在我身上的就有可能是某种充当障眼法的毒……如果是另一种,比方说它拥有智慧,希望通过我传播到更广泛的人群里去,麻烦就大了。”

“不会的。”曲千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不会有这么可怕的存在。不如说旧日种就不可能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研究院不肯参考古书籍的记录是有原因的。我们,把它当做一种单纯的新危险就好。”

谢槐微抬眸。他收起了松散的姿势,眼睛类同咬住猎物的雀鹰,闪着锋利而警惕的光:“……楔尾,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笃定不可能?”

曲千屿猛地找回理智,他急切地站起来,几步走到谢槐面前,又半蹲下,手压在谢槐膝盖上,极小声地说:“雀鹰,我带你和小苏离开这里,好不好?”

群 4③16③400③ 整理~2022▽07▽03 00:12:09

22.想法

谢槐微怔。

“为什么?”

曲千屿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种话背后的含义?可他还是说了出口。谢槐不由重新审视了一遍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该不会想说……”你也喜欢我?

“对你的感情,是身为杀手的我仅剩的人性。”

在面对谢槐时,那些渴望、嫉妒、冲动才会如此鲜明。其他时间里,曲千屿常常觉得自己只是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谢槐把他拉起来,将他按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单身二十几年,但一天之内接连被两个人告白这些家伙没搞错吧?

曲千屿紧张地掰了掰手指:“意识到是在半年前。后来想想,应该从我们刚进组织那段时间起,就……”

他们被分配到一个宿舍,本来并不熟悉。曲千屿因为发育晚,当时长得又矮又瘦,加之在左耳侧留有长发,同宿舍甚至同组的其他孩子各自成了圈子后,就慢慢开始排挤孤立他,嘲笑他像个女孩。唯一没参与到这件事里的是似乎和每个孩子都算处得来,又不混在任何一个圈子里的谢槐。

曲千屿仍记得他和谢槐真正说上话那天,他误以为宿舍只有他一人,正拿出镜子和剪刀犹豫着要不要剪掉那缕长发时,上铺的谢槐突然从被窝里翻过身,若无其事地问:“你在干什么?”

曲千屿吓了一大跳,剪刀哐当落地。他转过头去,发现谢槐正曲着一条腿侧躺在自己的床上,视线投给他脚旁那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