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王六等人见章小水也拔刀进了乱架中,都不由地绷直了肩膀。
两人不知道在期待什么,随之眼皮一颤,就见一个两百斤的汉子被章小水一脚踢飞,那壮汉像崩塌的大山,瞬间把围着新郎殴打的莽匪冲散了。
章小水挥着刀背像是拍死猪一般,动作敏捷快到晃眼,好像一只豹猫冲进了羊群似的,势不可挡。
只几息跳跃的功夫,就从莽匪手上抢回了新娘。
将人放一边角落,又跑去混战里清扫垃圾似的,他的背影那么单薄纤细,但手里的杀猪刀势如破竹。
又狠又快,没一丝犹豫的。
竟然和章峥不遑多让。
王四看得后背起了鸡皮疙瘩,王六瞪直了眼睛,果真这般厉害的。
就是他们学徒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一个章小水。
这哪里是娇妻?是他们的护身符啊。
果然章峥的另一半,怎么可能弱。
叫他们跪下来喊大哥也愿意!
很快局势逆转,他二人犹如神降,地上原本抱头痛苦的新郎都被鼓舞了气势,见抢亲的人抱头乱窜,新郎捡起地上的刀,满身愤懑、难堪、屈辱、仇恨全涌上手腕,拿着刀乱砍。
章小水刚踢倒一个和村民扭打的莽匪,新郎就拿刀朝那倒地的莽匪砍去。
刺啦,新郎被溅了一脸血,人像是惊住僵硬在原地,一村民也惊了,但而后夸他胆魄好。
新郎这才缓过神来,原本惊恐的眼珠子当即变得炯炯有神,是兴奋上头的疯狂报复模样。
新郎拿刀越发肆意挥杀,霎时,人群惊慌,莽匪们连忙架着伤员跑了。
村民也打杀红了眼,跨过地上抱头捂脸瑟瑟发抖的新娘,扛着锄头又追了去,直到把莽匪撵出村口,才雄赳赳走了回来。
狗娃没跟着跑,只把他妹妹抱住,“小妹,我们得救了!不要哭了!”
“呜呜呜,我好怕,他们再来怎么办。”
狗娃连连安慰道,“不会了不会了,都打跑了。”
一个貌似新郎父亲的中年男人,看着很精明有主意,这会儿一身干净靛布满是泥灰,他狼狈摸了额头一把汗珠,对章峥二人连连鞠躬感激,章峥二人侧身避开。
新郎父亲这才注意到两位少年年纪不大,一旁路上还有十几辆车队,各个都拿着长刀,面色肃然瞧着还挺唬人的。
“今天幸好得你们两位老板相助,不然我家这喜事就变成丧事了,我们偏野山村没什么好招待的,但是老板们莫要嫌弃,这喜酒定要喝上一杯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搀扶着,新郎想拉着小新娘,但是狗娃子抱着不撒手。
村民各个神色满是感激,热情的相邀。
终于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少年出英雄啊,要是没两位小英雄,我们泥洼村就蒙受世世代代被抢亲的羞辱,今后山匪们专门挑我们村子抢,这怎么生得安心。这次马三他们尝到苦头了,不敢轻易来了。”
“是啊,没什么报答的,喜酒定要喝上一杯的。不然我们都是心里难安啊。”
“也不麻烦,饭菜都是现成的,就是那酒家就是我家开的,去了就能吃了,这荒郊野外的,前面二十里都没村子。在我们这里休息休息吧。”
村民们怕是章峥他们听不懂,放慢语速一字一顿说的,一张张真挚热情的面孔,把商队留了下来。
能吃一顿热乎的饭菜,人人都挺高兴的。
到主人家敬酒时,镖师里没有一个人敢喝,得知是规矩后,新郎父亲便提出来以茶代酒。
吃饭交谈中,互报了家门,得知新郎父亲姓李,是这个村的村长,还眼光独到开了这酒肆。
半年前,他们这座鲜少外地人来的村子,突然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商队,原来是悬崖官道塌方,他们绕路进来的。
商队多会给他们些钱,落脚休息一晚做一顿热饭,村长久而久之就生了酒肆的想法。
生意也还不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路过的商队都会停歇补给一番。
章小水得知是正经酒肆,心想冤枉了人家。
李村长见章小水和章峥二人举止亲密,章峥还时不时给章小水夹菜,李村长笑道,“也是有缘,你们二人兄弟青梅竹马结成夫夫,我家孩子也是如此,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啊。”
李村长家有三个孩子,新郎是老大叫李水生,看着二十五六岁,李狗娃已经十九岁了,新娘李小妹今年十二岁。
这个村子喜宴上哥儿妇孺不能上桌,只待在后厨做饭端菜,桌上都是汉子喝酒划拳。
席间只新郎出来敬酒,新娘年纪小,又惊吓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李村长拉着李水生道,“快给恩人喝一杯,没章家兄弟,你今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李水生脑子还停留在闹事那会儿血气翻涌的飘然状态,酒意上头耳边都是夸他英勇是个汉子有担当的声音,老实巴交的眼睛冒着兴奋的光,脚步是踉跄的,他直接举着酒杯递给章小水,直直地看着他。
不待章峥不悦,李村长捏着儿子的手腕,酒杯直直转弯到了章峥面前,然后笑着说,“章老板不用喝,我儿子鞠躬喝一个!”
而后见两桌镖师们的饭菜都吃了大半,又对后厨里探头探脑好奇外面的妇人大喊道,“给老板两桌上满菜!”
一顿饭吃的主客皆欢,除了章峥想挖了李水生的眼睛。
这酒肆前院是典型的口字型小院,前院是客房,李村长给他们安排了三个屋子,都是大通铺能睡六人的,章峥二人单独住一个屋子。
后院是李村长自家人住的,牲口关押的地方直接修在前院后方,一个简易的拴马桩,搭了个四面露风高高的茅草棚子。
马车存放是个难题了,九车药材三车草料日常口粮,看夜色星星亮,不会下雨,便只能把板车推到院中放着,晚上睡觉时,直接安排两个人睡屋檐下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