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河听几家这产量羡慕的很,他经常在外跑,田里二十几亩都是赵丽花打理的,田里水没干,但是肥料不足,又不知道如何精细沤肥,赵丽花没问许桂香,但是孙傲梅是知道沤肥的法子的,她说给了赵丽花,但赵丽花家粪水不足,效果也打折扣,每亩比人家少个小一半了。
二十亩收割起来不得没日没夜小半月,还得请人来收。
此时不免羡慕章家了。
章家地少,两亩地的苞谷、一分地的花生,其他小几亩都种的黄米、一亩地的稻谷,三个劳动力三天就干完了。
收苞谷最累的还是从山里往家里背,从苞谷杆上掰苞谷十岁左右的孩子都能干,但是背苞谷走山路就不行了。章家今年有牛,省了人工背。三个劳动力先一鼓作气把地里的苞谷掰掉,再用牛驮着两布袋苞谷下山。
说实话,这牛还没章有银三个人加起背的多。
也顶多装三四百斤的,多了章家都心疼牛的。
但那好歹人轻松了,多累的牛走几趟山路。
就连一直不喊累的虎平头都羡慕章家多了头牛,想着他家要不是过年后去城里盘铁匠铺子要钱,他家也想买牛了。
买了牛,看章家三个人轻轻松松就把地里东西收回去了。
他累的腰间酸痛,羡慕的很。
虎平头还想和许桂香商量租章家的牛来驮东西,这样顶了两个劳动力,地里苞谷黄米回家轻松的很。
但是许桂香打听了大黄村那集体牛租的价格,一天三十文,还抢手的很租不到。要是她家给章家开这个价格,舍不得钱,不出这个价,那也不好。
她家问了章家肯定给她家免费借牛都爽快的很,但一旦开了这口子,村子里的人都上去问,那有的人家借有的人家收钱,反而让章家在村子里不好做了。虽然本就关系有远近,但能给人少麻烦就少麻烦。
再辛苦这一年,把铁铺盘下来后就可以买牛了。
周家有骡子也轻松。
一直没说话的吴启河,酝酿了一会儿,开就把众人惊住了。
他道,“有银哥,你家牛租借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少年那一桌原本热热闹闹初次沾酒,这会儿见大人桌都安静了,还有一种微妙的惊恐,少年们刻在骨子里的条件畏惧忙吓得把酒碗放下桌子,以为大人们不让喝酒。
可等少年们瞧了去,只见咬着肘子的程武顿时暴跳起来,条凳失了平衡,左边的周青山差点摔到了,但好在他早就知道程武会是这反应。
程武嘴里含着肘子肉,一手拿着肘子指着吴启河,“我他娘,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下贱!无耻!龌龊!”
“还有银哥,我都没喊,你有什么资格喊!”
程武要委屈哭了,看向章有银好像看负心汉似的。
熊瞎子大的壮汉子胸口肌肉鼓胀,无措的手里捏着肘子,要章有银讨个说法。
章有银突然就想起来,他脑子还有问题的时候,半夜时常听见有人躲在他家外面哭,这会儿看怕就是程武了。
章有银拿起酒碗敬了吴启河,“还是别这样喊,程武这傻子不高兴。”
章有银说着不待程武高兴吴启河讪讪,就听章有银自己委屈上了,“我家小瑜都没这样喊我呢。”
李瑜:……
李瑜端起茶碗装作没看到周围人起哄的眼神,自顾自喝茶。
气氛热络起来了,心思各异的大人们这会儿都齐了心,纷纷开口要李瑜喊章有银“有银哥”。
李瑜脸皮薄只笑不做声,章有银知道他喊不出来,外加孩子们都凑热闹怪尴尬的,舍不得,只等着晚上喊。
这会儿见人起哄欺负他家小瑜,十分不要脸的起身手指一一扫过周圆、虎平头、许桂香、程武,这几人耍赖惯的,不怕,周青山是小辈立马缩脖子,吴启河和赵丽花则是隐隐等章有银手指过来。
终于等章有银也嬉闹指来时,吴启河松了口气,起身给章有银敬酒赔罪。说轻慢了嫂子。
不尴不尬的,村子里人可不会这样说,但是恰好符合吴启河这会儿的处境。
过后,吴启河又敬了周家和虎家,就连程武也敬了碗,程武不喝,拿一副总有刁民想害人的眼睛盯着吴启河看。
可这会儿,连接几碗酒下肚,吴启河有点醉醺醺的了,大家也心里也没那么戒备了,肚子里的话就忍不住往外蹿了。
虽说大家和吴启河十几年村邻,面上不怎么说话,要说也都是客套话,但是彼此肚子里的腹议编排也是一箩筐。
吴启河深吸一口气道,“老章,我真没想到啊,是你家举荐的。”
他之前就听章峥这小子狂的没边,拒绝了县令的邀请。
心里又嫉妒又气愤,最后难免想这样的运道怎么不落在他身上。人怎么可以一辈子都倒霉一直被人踩着走。
他这一辈子都想靠自己当老爷,想鲤鱼跃龙门打脸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可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个机会竟然是有恩怨的章家。
吴启河惊讶不解,其他几家也不解,毕竟两家恩怨细节他们都一清二楚,这么好的肥肉怎么就塞“仇人”嘴里了。
还不声不响的,平时两家大人见面招呼都不打的,这一下子真的让人很意外。
章有银道,“这事,是小瑜的意见,不是我想的。”
周圆看章有银一眼,没做声,但周圆知道,以章有银做事周全的习惯来看,这事肯定是他起头的。
宠夫郎,把好事都推李瑜身上。
果然吴启河又是一惊。
往事浮现在吴启河眼前,以前只看到李瑜的斤斤计较寸步不让,没想到人家竟然会举荐他。
他也有想过章家是不是别有居心,让他去衙门出丑或者挖有坑等着他踩,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会砸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