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徐南柯向上望去,就见沈寄一人立于云头,长发翻飞,手中绛云插向地面,灵力威逼之下,竟然瞬间将原先的剧烈灵气给弹回去了。

他衣袖不乱,脸色未变,简简单单地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整座山倏然之间就静了下来,几个倒霉的被砸伤的弟子匆匆互相搀扶着去疗伤。

沈寄收了剑,站到徐南柯身后。

玄清吐了一口血,才看了一眼沈寄,诚挚道:“沈师弟修为竟然增长得如此之快,实在是佩服,看来你们从赌城离开后,又有奇遇”

他这是大实话,沈寄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元婴前期,只怕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要沸腾了,只是徐南柯经过短短几日的心路历程,此时有种把他当作珍宝藏起来的微妙心思,所以倒是不太愿意让他的名声传出去。

“倒没有什么奇遇,就是一大摊子破事。”徐南柯笑了笑。

玄清道:“若有时间,倒是想听你仔细讲一讲,只是我此时还有事情。”

“上次你与玄六匆匆离开赌城,也是为了这事”徐南柯问道。

玄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正是,临时丢下师弟二人,我心中有愧。徐师弟,请容我暂时离开。”他脸色略微焦急地往屋中看了一眼,显然是周丹青此时正处于危急关头。

“我不急,日后再说。”徐南柯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吧。”

再度回到这清元派中来,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徐南柯几乎有些认不得自己的屋子了。沈寄不在,整间屋子积满灰尘,没人收拾。

明忍明矾还在院子里嗑瓜子教训小弟,乍一见他回来,慌得不得了,恨不得用迎接皇帝皇后的架势迎接他和沈寄。徐南柯无心和他们废话,一路上奔波劳累,再加上心情一直处于焦虑复杂当中,于是回到自己房中,闭门倒头就睡。

浑身疲惫,却毫无睡意。

月色从门框剪纸中透进来,徐南柯用手背遮住眼睛,心情尚且还在混乱中上下浮沉。

从小到大,师父告诫他和三师兄二人,情动最是要不得,一旦有了多余的牵挂,便不会再自由,走到哪里,都会多一个包袱。若有一日陷于绝境中,被那人背叛,会生不如死,失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所以真水道长说,凡事保留三分,可以让别人为你出生入死,你却不能为别人消磨时日。

可如今。徐南柯全把师父的话当耳边风了,怕是会被真水道长揪着耳朵教训。

而外面的月色好像也衬着他的心情似的,浮动不停

徐南柯发现门框上多了一道影子,竟然是有一人在自己门前席地而坐,月光将他的身影照在薄薄门纸上,轮廓分明。

徐南柯不动声色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站着,静静地看着沈寄的背影。

片刻后,沈寄低声道:“师兄,我已经将白衣服换下来了,你既然不喜欢,我便不穿。”

徐南柯没有做声。

沈寄又道:“明日不知道师兄想吃什么,我可以提前做好。”

徐南柯心想,现在还是刚刚天黑,怎么就已经想着明日的事情了,难不成还能把以后的一生都想好不成。

沈寄又沉沉道:“我给师兄三天时间,师兄一定要想好。”

他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又有几分清如许,少了平时故意撒娇的黏腻,有的全是成熟与郑重。竟然还隐隐有几分震慑,像是在下通牒一样。

徐南柯挑眉,有点想笑,不由得问:“如果答案你不满意,你要怎样”

片刻后,沈寄的声音从外面低低地传过来:“我不知道,师兄大可以一试。”

徐南柯:“”

沈寄又平静道:“不管怎样,我就是不能没有你。”

我喜欢你(一)

说好给徐南柯三天时间思考,沈寄便真的说到做到,这日清晨开始,就仿佛彻底消失,不再出现在徐南柯的眼前了。

徐南柯早上醒来,不见他推门进来端盆送水。

徐南柯推门出去,不见他在院子里修行练剑。

徐南柯有意无意地在落日峰上转了一圈,也不见他哪怕一片衣袂。

到了中午和晚上,他让明忍明矾将饭菜送过来,也不出现。

这些年徐南柯的胃口被他养叼了,最喜欢他做的东西,但是此时倒茶,茶无味;夹菜,菜太淡;吃饭,如同嚼蜡。

看山山没色,看水水不清,做什么都全无心思。

徐南柯简直怀疑沈寄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学会了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只是这日他有事情,被上虚真人叫到跟前,在丹药房里炼制一些丹药,有了事情做,这才不至于心乱如麻。等应付完上虚真人后,又去清元派掌门徐长风那里走了一遭,被询问了一些此次下山的情况。

徐南柯担心在徐真亲爹面前走露马脚,因此不敢久待,简要回答几句后,便下了清虚山。

等他走到落日峰山脚下,被一人叫住,玄清负剑走过来,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徐师弟,不知你此时有没有空,可否帮我一个忙。”

徐南柯此时正需要事情来分自己的心,便想也没想道:“何事”不过看了玄清一眼,见他有几分踌躇,徐南柯顿时也知道玄清请求的事情是什么了。

此时周丹青应当是体内灵根无法压制,就算他是执法长老的故人之子,执法长老也不可能消耗大量修为,为他压制体内灵根,所以方才玄清找了上虚真人,知道若想暂时压住周丹青体内的木系天灵根的暴动,需要几味药。

果然,玄清极为羞愧道:“我记得你四年前在试炼地中寻到了一株断玉钩,不知还在不在向师弟索要东西并非我的本意,日后一定偿还。”

那断玉钩自然还在,当时徐南柯不过后背中了一箭,觉得忍忍就过去了,自己命贱,不至于用到这么稀罕的东西,便一直收在乾坤囊中。

徐南柯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想要的话,你就拿去,不过若是给周丹青用,我就觉得不值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玄清立刻正色道:“师弟,你没有见过丹青,不可妄自评断,他非常纯洁、天真,虽然从小恶疾缠身,但一向活泼开朗,从不会被打倒”

“好了,大师兄,给你便是。”徐南柯眉梢跳了跳,简直不忍卒听。

玄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微微脸红,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