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周霁佑抿唇笑笑,从一个半陌生人嘴里听到过去,并且是一段早已忘怀的过去,就像在听一个故事。

故事中的孟一宜其实很不喜欢她,但她优雅惯了,不会将厌恶表现在脸上。

故事中的她对孟一宜谈不上喜欢或讨厌,她对她无感,对她的弟弟孟一凡反倒有一点点较为深刻的感触很吵,经常在她画画时问东问西。

“沈恪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三个女朋友,每一个时间都不长,都是他提的分手。毕业那年,他找我借钱创业,他当时豪言壮语,承诺我能免费入股,一年内会按银行最高的利息把钱全部还我。你猜他管我借多少?”

周霁佑神色平淡。

孟一宜笑了笑,自问自答:“一千万。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我又不能找我爸伸手要,就只好找朋友借,过程波折了点,好歹给他凑齐了。”

“后来被他知道,大概被我感动了吧,说让我许一个愿望,他一定帮我实现。我当时和前任正爱得死去活来,前任是法国人,我家里人都反对,怕我哪天忽然和他私奔去法国不回来了。于是我就对他说,你冒充我男朋友吧,帮我在前面挡着。”

小小的洽谈室里回荡着她的话语,周霁佑一字未言,不打断,也不评价。

孟一宜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刚好那时候你们家老爷子想要插手他的婚姻,我们俩一拍即合,就凑到一起做戏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

周霁佑依旧不发感慨。

孟一宜耐心等待,两分钟后,发现她还是无动于衷。

“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对他动过心。”孟一宜近乎研判地看着她,“你之前看他的眼神瞒不过我,那完全就是小女孩看心仪对象的眼神。”

一墙之外,中心内各种声音混杂,周霁佑听到Tony带领一个班的孩子共同唱着《I Can Sing A Rainbow》出来上厕所。

这是她最爱的一首英文儿歌,尽管Tony五音不全,但却不妨碍她侧耳聆听。

孟一宜逼视性的目光近在眼前,周霁佑抬眸,眼眸清澈,如孩童般纯净:“我可以看到彩虹缤纷的颜色,你看到了吗?”

“……”

孟一宜被弄懵,而此刻,孩子们快乐的歌声越来越近,他们刚好经过。

周霁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话,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愿意来参加我的婚礼,到时候我会送你一张请柬。”

☆、Chapter 88

“结婚?”孟一宜惊诧,“和谁?”

周霁佑突然觉得她惊讶的语气很有趣,下巴轻轻摆动,嘴唇一抿,面容松快:“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不就知道了。”

孟一宜再次怔忡,凝视她半刻,说:“我怎么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她和沈恪同岁,过去看周霁佑就像在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会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可是……说不出的别扭,她很不喜欢把自己比老。

嘟宝的体验课已经下课了,他留在教室里,两名体验课的老师在一旁陪同。

除了嘟宝,另外还有三个小朋友,电话确认了六个孩子,可下午只来了四个。

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圆窗可以看见里面的场景,周霁佑陪同孟一宜站在门外。

嘟宝是一个打扮很酷的小男孩,独自坐在地毯上玩乐高积木,不看其他小朋友,也不和其他小朋友说话,当一个小女孩伸手拿他手边收罗来的一块积木时,他会很不高兴地一把夺回来。

孟一宜说:“嘟宝性格有点孤僻,脾气也有点大,明年就要送他上幼儿园,我担心他到时候会不合群。我看了你们机构的课程介绍,以培养孩子的各方面能力为主。我把他交给你们,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还望你们家长也能予以配合。假若家庭环境不能同时营造,单单依靠每星期在我们这里上一两节课去改变孩子,说句不中听的,虽然为了孩子健康成长舍得花这份钱,但仍然算不上是称职的父母。”周霁佑对她直言不讳。

孟一宜越发感到惊异:“你不是艺术生么,怎么会从事早教?”

双手原本交握于身前,闻言,左手摸向右手腕,周霁佑神情不变:“你不觉得和孩子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么。”

孟一宜有感于亲身经历:“我只觉得孩子是专门打乱我生活秩序的小恶魔。”

言语如此,可她看嘟宝的眼神却柔软得富含无限宠溺。

周霁佑淡笑,心底深处,蓦然间划过一丝羡慕。

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很想很想……

孟一宜说沈恪这几年都还是一个人,她与他们共同的朋友江正弘喜结连理,对于他至今未婚的这件事,夫妻二人一致认为根源在周霁佑这里。

周霁佑抿唇好笑:“在我这儿?”

孟一宜却比她严肃:“其实阿恪是个很长情的人,他只是一直没发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孟一宜将08年沈恪在醉酒后与她说过的话转述于她。

【五年,整整五年,我和她满打满算也只一起生活了四年,相处的时间还没分开的时间长,我以为能有多少感情。】

【她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当个白眼狼,我却还是舍不得。】

孟一宜问她作何感想,她说:“抱歉,我觉得你和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孟一宜说了一句话,不存在责备,就只是有感而发:“你给人的感觉的确就像白眼狼。”

不止她一个人形容她是白眼狼,她都此已经麻木。

以前她还会去想自己究竟做错什么,如今她的心如一汪平静的清泉,再兴不起大风大浪。

周六晚上下班早,周霁佑六点半下班,沈飞白七点半下直播,回来时,她刚洗完澡,浑身热熏熏地盘腿坐在床上看书。

“你回来了。”她眼睛从书页抬起一瞬,很快又垂下。

沈飞白走到她面前,站在她侧面看向页面,她看的是一本早教方面的权威书籍,很明显,这本书她已经看过,上面划过重点,也做过一些小标记。

她阅览得十分认真,目光停留于这一张,迟迟不翻页,眼眸微眯,在联想,在思考。

随后,兴许是忽然浮现些许零星片段,她把书倒扣在腿上,拾起一旁的笔和本,未伏案,就直接以坐着的姿势,及时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