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移到程溯旁边的桌子上,薛鹤年的书还翻在上节课学的内容,只是人不见了。
嗯?他人呢?
“哦,他上厕所去了。”程溯合上薛鹤年的书,摆了摆手,“我和他是同桌,早就说好了的,你改一下吧,这一千米让我来跑吧。”
“啊……”女同学看了看名单,又看了看程溯的脸,迟疑地拿起笔,在划掉薛鹤年一千米之前,她又抬起了头,“你真的确定吗?”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平时体测也要测一千米,放心吧,我能跑的。”程溯拉开桌椅,在位置上坐下,一手撑在左侧的书堆上,他环视周围同学惊讶的表情,勾起唇角笑了笑,“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惊讶?平时在暗地里说我没有集体荣誉感,自私冷漠无情……说的不是挺欢的吗?”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坐在前桌的刘锐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是从程溯嘴巴里说出来的。
女同学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尴尬道,“哈哈……不是。”
“行吧,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你改一下吧,回头我跟程……薛鹤年说一下。”程溯打了个响指,坐直身体翻开书,见他们还盯着自己看,皱了皱眉,“作业写完了吗。还在看?”
班上的同学顿时转回了身子,做鸟兽状散去了。
只留下刘锐,他瞪大眼睛看着程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程溯转头就发现刘锐痴呆的表情,他点了点自己的右侧脸颊,“脸上都快睡出褶子了,换一边吧。”
刘锐不自觉地坐直了,他连忙揉揉不对称的右脸,凑过去轻声问道,“不是,程溯你……你你你看见年哥了吗?”
程溯耸了耸肩,“不知道啊,兴许是掉厕所里了。”
“啊?”
“啊……我的意思是薛鹤年最近有点感冒,今天请假了,可能明天会来吧,也可能是后天。”程溯没所谓地摊摊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笑道,“你这么关注我的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刘锐的脊椎瞬间闪过一丝电流,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点声。”他捂住刘锐的嘴巴,摸到一手口水,下一秒赶紧把手掌从他嘴巴边移开,程溯抽出几张纸巾使劲擦着,嫌弃道,“你睡觉流口水这习惯能不能改一下……”
刘锐觉得自己的三观仿佛遭到重创,也正在以龟兔赛跑中乌龟的速度开始重建。
果真那天下午,薛鹤年就没有来学校。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程溯的言行太反常了!
他决定跟踪。
程溯一般要在教室学到八点多,可这几天放学后他就直接回家了,还是单边背着书包,吹着口哨,哼着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夭寿了,这是闯到鬼了?
给薛鹤年发消息也一直不回,使看上去本来就疑密重重的现象变得更扑朔迷离。
薛鹤年第二天也没来。
刘锐频频回头,程溯上课的状态看起来很正常,坐在角落安安静静不声不响。
好像和平时也没啥两样……
然而他安静不到一小时,听到下课铃就坐不住了,拿起教室后面兰笙裙727泗74131的篮球就要冲出去。
刘锐一把拦了下来,“哎哎,你干啥呀?”
程溯蹙眉,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挥开他的手臂,“打篮球啊。”
“你?打篮球?”刘锐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声音有点劈,“不是……你打篮球,你什么时候打篮球了?”
“怎么?”程溯抬起眉梢,反问道,“我打不得篮球?篮球是班费买的,只能你们用,我拿去打一下也不行?”
“不是……”刘锐梗了一下,觉得现在和他说话怎么样都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他挠了挠头,眉毛扭在一块,“你、你平时还打篮球?”
程溯偏了偏头,将手中的篮球放在地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左脚踩在篮球上方,纯白的校服腰侧被脏兮兮的篮球印出一个黑印子,刘锐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我觉得天天在教室坐着,身体都快坐退化了,所以想出去打打篮球。”程溯弯了弯眉眼,食指和中指在课桌上规律地交替敲击着,“所以……篮球可以给我用了吗?”
刘锐向后退了退,又小心翼翼提出疑问,“额……你一个人打?”
程溯对着他笑了笑,有点像老谋深算的狐狸。
……
于是乎,刘锐就陪着程溯打了一节课的球。
没错,整整一节课,程溯带着刘锐翘课了。
他觉得梦里都不会有这种荒谬的场景,程溯翘课不是稀奇事,程溯打篮球是。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袖胡乱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抬起头眯着眼看向程溯的背影。
只见程溯把篮球在右手中转了转,几步动作老练的助跑,再加上一个轻盈的跃起,手中的篮球在空中投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小框右上角弹进篮球框。
一个标准的三分球。
程溯,怎么会投篮的……
感觉次元壁被打破了,看这架势,这阵仗,分明就是打了好几年篮球了。
刘锐还是不可置信,即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不对,他觉得有些头晕,大概是在做梦幻觉,反正不是真的!
他起身,突然眼前一片白光,随即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程溯见状,立刻跑来扶他,“喂刘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