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被当众拆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

“对,她家就是乱收钱,上次一个包谷收我三块,还是小包谷哦,回家煮稀饭都没有几颗……”

“就是啊,我让我女来买,永远比我买的贵,还会看着人收费的,哎哟,现在的商家啊……”

“估计是看这小伙年轻不懂,几块几毛也不会计较,所以才卖的贵吧。”

“我都不敢上她家买。”

……

刘锐直起身子,比摊主高了两个头,他抱肘,身子微微后仰,垂眼看她。

摊主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索性开始收摊了,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的。

刘锐看了一会儿,摊主很快就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了,围观群众三三两两地散去,只剩下几个闲来无事的大爷大妈在一旁指指点点。

被宰的气渐渐消下去,他弯腰拿起地上的菜,决定等会去超市买几个土豆带回家。

放假回家就是在家当家庭煮夫,煮饭洗碗打扫家务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还没有生活费,自然得斤斤计较些。

“刘锐。”

刚走出菜市场几步,刘锐就听见有人从身后喊他的名字,这个声音略显耳熟,可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刘锐回头,循声望去,斑斑驳驳的墙面上映着一个身材清瘦的影子,他转动视线,这才看到站在树背后的程溯。

“程溯?”他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我去,真是你啊。”

程溯对他笑了笑,左右张望了一番,缓步走向刘锐。

“你……你是来找我的?”刘锐提着塑料袋的左手向自己,受到惯性的菜重重砸向他的胸口,他嗷的一声垂下了手,用右手轻轻抚了抚被捶痛的地方。

程溯点点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现在方便吗,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

刘锐挠挠头,“啊……可以,去哪里?”

“你家。”程溯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可以吗?”

“……”刘锐下意识后退半步,疑惑地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索,“那好吧,我妈正好没下班。”

……

温云白在家里吃了个饭又出去了,看的出最近他十分忙碌,却也不忘临别前给程溯的离别吻。

趁着温云白出门的这段时间,程溯偷偷跑了出来。

其实也算不上偷偷,温云白并未规定他不准出别墅,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出去的需求,现在要出去免不了要一个正当的借口。

他跟在刘锐身后,兜兜转转进入了一个小区。

是个普通的电梯公寓,看得出楼盘很新,大概是刚开盘不久,从外面看去,刘锐所在的楼栋只有几家安了防盗窗,崭新的防盗窗上系着一条红布。

他跟着刘锐进了电梯,电梯内还是未装修的木板。

“别介意,我们也是才搬进来的……”刘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而且现在回去,大概会听到楼上的装修声,所以我刚刚犹豫不是不欢迎你的意思。”

程溯摇头,“我知道。只是……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因为这件事很重要。”

刘锐表情严肃起来,“很重要?什么事啊?”

他眼珠转了一圈,还是想不到一年未见的程溯找他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其实看到程溯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思绪万千,大概前一个月的时候,薛鹤年来他的学校找过他。

那时他刚好下课,接到薛鹤年的电话他心都颤了一下,对着电话愣了好久。

最后他翘课出去见了薛鹤年。

去年高考,刘锐的发挥稳定,体育和文化课都是过了线的,他不想离家太远,选志愿就填了个c城的大学,他的手机号一直没换,正好也不用办校园卡。

上大学的日子平平无奇,他放假也会和高中的同学聚会,可从来没有接到薛鹤年的电话,他埋怨这个塑料兄弟,却真心希望以后还能和薛鹤年联系。

高中对他而言虽过得平淡,但是在大学也找不到薛鹤年这么好的兄弟了,每当想起这些,他都唏嘘不已。

几个月前,他偶然间接到了程溯的电话,与他聊了许多,对于程溯,他更不知如何交谈,他和程溯最大的联系就是薛鹤年,现在薛鹤年也消失不见了,突然两个人相处……还是挺尴尬的。

尤其是发生了照片事件之后。

刘锐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带着程溯走了进去。

程溯怔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地毯上迟迟没有下脚。

太……干净了。

从奶白色的墙壁、擦得发亮的茶几饭桌,到一尘不染到反光的大理石地砖,所有家里的陈设摆放都井井有条。

刘锐见程溯的反应,摸了摸鼻子,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妈收拾的,最近才搬进来的。”

程溯转眸看向他,长睫微抬,纯黑色的眼睛被灯光映照得亮晶晶的,刘锐忽地想起一年前他们还是前后桌的时候,回头总能看到程溯用这种眼神看薛鹤年。

“……”刘锐鸡皮疙瘩起来了,人高马大的19岁小伙居然被程溯这个眼神看得后退三步,“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程溯歪了歪头,疑惑不解地蹙了蹙眉。

刘锐面上不自然地烧了起来,也许是他过于敏感了,上大学后他身边的男同性恋没有那么多了,而程溯在他这里的形象一直是柔弱纤细的小0,所以……他难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