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羞咯小溯。”薛鹤年撞撞他的肩膀,“我就喜欢你床上床下的反差感,那么今天晚上能留宿吗?上次做爱可是十五天之前了,你知道这十五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程溯一把捂住脸他的嘴,“别说了……我要回家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薛鹤年连忙认错,推推搡搡地和程溯出了教室,一路上叽叽喳喳,“我妈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问你怎么不在身边,我估计她就是想看你,我说别急,高考完我就带他回来,心都在我这里了,人还跑得掉吗?”

对于自己在程溯心中的地位,薛鹤年十分自信,他洋洋得意地对「19-18-33」着程溯挑眉,程溯无奈地笑了笑。

“小溯,好想穿越到一个月后啊,我太想带着你回去了。”薛鹤年说摸上程溯柔软的头发,低下头贴近他,鼻尖抵在他的鼻尖,眼神深邃多情,“我太爱你了。”

程溯眨了眨眼,睫羽半垂,那是一个默许接吻的动作。

起风了,他感受到呼呼作响的树叶飘散声音,他听到逐渐减弱的蝉鸣,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四月份傍晚居然凉到刺骨。

看这天气,估计是要下雨了。

他们在靠近学校大门的亭子内接吻,每个学校都会有的长廊,爬满了凌霄花,枝枝蔓蔓的藤蔓蜿蜒向下,是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人们戏称它为情人亭,据说就是因为此处太有氛围感,不少小情侣在这里卿卿我我,传到了学校领导耳朵里,晚上专门蹲守在这里逮小情侣。

程溯屏住呼吸,微微仰头接受薛鹤年的吻,他和薛鹤年在学校干过还要出格的事,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安,似乎……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暗中窥视,他的后背传来阵阵寒意。

薛鹤年的唇仅是轻轻落到他的唇珠上,那是一个带有薄荷气息的吻,浅尝辄止。

程溯不禁瑟缩了一下。

薛鹤年捧着他的脸静静凝视着他,微微弯起的眼眸里是赤裸裸的爱意。

程溯掀起眼睫看他,视线停留在他右眼眼角的泪痣,薛鹤年面容俊美,肤若白玉雕成,垂眸的睫羽给眼睑打上一道恰到好处的阴影,似是千年狐妖修炼成人,一副绝世无双的姣好皮囊。

“又被我的美貌迷到了吗?”薛鹤年低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小花痴。”

程溯移开视线,嘟囔道,“才不是。”

薛鹤年仗着这张脸尽情诱惑程溯,偏偏程溯是个究极颜控,面对薛鹤年的眼神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因而和他做了不少荒唐事。

薛鹤年撒娇撒够了,环住程溯的腰又亲了几下,才心满意足地走出校门。

【作家想說的話:】

下一章画风突变,你们猜猜。

第79章“薛鹤年,我们分手吧。”

“程溯。”

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传到程溯耳朵里,刹那间,程溯经脉里血液冻结了,他怔愣着回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穿浅蓝色工服的女人。

徐慧。

他体会到头皮发麻的恐惧。

将两人的行为看了个清楚的徐慧陡然出声,她的脸色沉得可怕,“你在做什么?”

程溯猛然回神,整颗心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她的视线似刀似剑,随着她每一个字一刀刀扎在他身上。

他不敢出声,分不清身体和神经哪个更加紧绷。

薛鹤年也抬眼望去,正巧对上徐慧冷冰冰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怵。

“说是在学校学习,你就是在做这种事吗?”她的声音有些劈,语气里弥漫着难以置信,她抓紧肩上的包朝程溯走近了两步,“程溯,你回头,我问你,你在做什么?”

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了下来,程溯胸腔里的心跳得缓慢而沉重,她的每句话都是压在上面的砝码,沉得他喘不过气。

薛鹤年皱了皱眉,握着程溯的肩膀朝自己身后撤了半步,警惕地盯着她。

想不到这样小小的举动却像是激怒了徐慧,她的眼神如同索命的厉鬼,随意挽起的发丝凌乱,东一丝西一缕地垂落下来,薛鹤年莫名想到了疯了的可云,满大街找孩子的疯癫模样,与眼前的徐慧如出一辙。

薛鹤年顿感不妙,却找不到可以辩解的话,事实就是她看到的这样,他们在谈恋爱。

一个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恋爱,一个不被允许的恋爱。

他只能徒劳挡在徐慧面前,隔绝她去拉扯程溯的手,“阿姨,你……”

程溯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颅,佝偻着身躯,裸露出来的皮肤蒙上一层难堪的红,他连呼吸都梗塞起来,内心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放学后的门口散落这稀稀落落的人影,路过的学生时不时停下探头看看这边发生的对峙。

程溯觉得自己的灵魂被赤裸裸地解剖出来,立在地上的只是一副空壳,他都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重量,或许是自己被刺得麻木起来,他连听到的声音都不真切。

“你是什么东西,恶心的同性恋,离我儿子远点!”徐慧双手推开薛鹤年,恶狠狠地咒骂,“我儿子这样都是你带坏的,你、你这小贱人!”

她急得捶打薛鹤年,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快准狠地溢出就鲜血。

薛鹤年只感到一阵锐利的刺痛袭来,低头一看,手臂上已经伤痕累累,那一刹那,他总算明白了程溯以前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

他当然不能还手,站在原地任她歇斯底里地发泄。

她悲痛欲绝地怒吼,嘶哑的哭喊声伴着手上扬起的弧度,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道扇上薛鹤年的脸,他本能地偏头,指甲划过的侧脸,险些伤到他的眼睛。

程溯终于有了反应,惊慌失措地去抱徐慧的手,哆哆嗦嗦地阻止,“妈,别、不要……”

他看到薛鹤年如玉般的脸上浮起伤痕,像是艺术家最满意的作品被撬开了一丝缝隙,他心下一慌,也顾不得什么了,死死抱住她。

“妈,我……别打了,是我的错……”他拼命道歉,视线模糊起来,“不管他的事……”

是他贪恋薛鹤年的爱,天真地以为这是所谓的勇敢,其实爱是多么不堪一击的东西啊,他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爱。

薛鹤年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连骂都没被骂过的天之骄子,却因为他在校门口被徐慧扇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