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是真的想笑,也是真的无奈,在满心荒诞之后,只余下了无可奈何。
瑞克的脸色很不好,说不上哪种原因造成的不好,但他现在就是感觉非常不爽。
后备箱“嘭”地一声,猛地一盖,只见他抽出了不知道什么,反手就是一个横扫,先是一记狠狠地打在挥刀的小黄毛的手臂上,再一记打在他的小腿上,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嗷”后,他又是一个反身抽击,照着另一人的小腹顺势一捅,直接把人打飞出去了。
露娜眉头一挑,眼见着他动作利落,三两下就把两个小混混收拾了。
那两人顾不上捡起掉在地上的刀,一边叫一边踉跄着跑了,瑞克也没有再追,露娜感受到他们也没干别的什么坏事了,便也不打算再出手。
视线重新放在瑞克身上,他回了她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关切和安抚。
“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
看得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回想起来之前的部分。
这些招式不能说是非常有章法,甚至称不上是流利的棍棒连招,全依赖于他的身体底子。
休养了三个多月,他似乎还没有生锈,依然很出色,至少身体素质并没有因为头部的受伤而消失。
或许,即便是失忆了的他,也有进行一些锻炼,哪怕是马戏团小子,他也要练体操,拉韧带、练力量。
“没事就好。”
瑞克松了口气,但莫名的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在他没有保持着那么明显的开朗的笑容时,他其实很像是夜翼状态的他,是那种深沉的、沉重的、凝实的他。
“你用棍子?!”露娜眨眨眼睛。
“是,”瑞克点点头,看着似乎有些呆愣的她,不明所以,“棍子很好用,不是吗?”
“就这个木棍?”
“对,不过我觉得……短一点可能更顺手?”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棍子不算太长,七八十公分,是木质的,看起来不算崭新,像是什么地方拆下来的细棍子,不过打磨得很干净,还上了层浆。
这样的木棍,露娜这样不以力量见长的,都能直接凭借肌肉力量折断,以夜翼卓绝的力量水平来说,可能挥舞几下子,这东西就不行了,不过如果只是瑞克的话,用棍子防身足够了。
“他估计是不会用枪的。”
迪克也不会,但他的不会用是不用,而不是真的不会使用。
“其实这个长度也差不多,但更短一些的话,我觉得可能更适合拿双手棍,我好像没有特定的利手,左手、右手都挺灵活。”
这是他自己试验出来的,虽然平时惯用右手,但他确实发现自己用左手也能使筷子,用刀叉,刷牙什么的。
虽然比不上右手熟练,但这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单从手看,还是稳妥的,全记忆的他一定可以锻炼过左手。
露娜就听着他还在那儿继续解释,要不是她知道他的情况,他的失忆早该被戳漏了,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左手右手各一个短棍,这样的话……”他比划了一下假如有双手短棍后可能有的攻防动作,看她表情实在惊奇,好像被吓到了一般,他连忙补充,“现在的长棍也挺好的,近身攻击的距离长,不容易被打到。”
“……”露娜沉默了。
她现在有点相信瑞克是真的想要跟拥有完全记忆的自己划清界限了,他甚至可能压根没去过迪克或说夜翼的住处和基地。
但凡他稍微看过一眼,比如说愿意的制服和武器,他就会知道除了夜翼镖等东西之外,他最经典的武器就是卡里棍。
或许他的大脑不记得,但他的身体还有记忆。
她开始好奇,他究竟能做出多少类似这样的乐子,回想起来后又是如何的心情。
尽管另一个角度想,这不是又一次证明,他永远是那个他,正直、善良、勇敢和帅气。
“即使失忆了,即使对那些所谓的义警记忆那么抗拒,但还是不由自主做出了帮助别人的举动……”
出租车司机瑞克可不需要这么常备木棍,经常使用,仿佛时不时要拿出来打架一般。
固然,出租车难做,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仍然选择了正义的一方。
嘴上说着“我就是个普通的士司机”、“我能够做的很有限啦”、“我又不是警察、管不了那么多”之类的话,但实际上,他还是情不自禁驱使着自己那受伤的身体,去保护他人。
“你保护了我。”
露娜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和他说。
瑞克愣了一下,随后笑了:“那是我应该做的,别在意,我心甘情愿。”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希望她有心理负担,也不打算借着这种“恩情”和她图谋什么。
如果他想和她在一起,想成为伊莱的父亲、继父那种,他会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追求露娜。
露娜绿色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什么,又是在回答谁。
“你的正义感很强。”
“也没有吧。”
“你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
“嘿嘿,露娜你也是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劝说,或许他可以去夜翼的基地看看,如果他想要恢复记忆,他那些蝙蝠家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可看着这样明媚又鲜活的瑞克,她又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露娜心情复杂地上了副驾,瑞克抓住机会,果断凑身上来,帮她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