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数出一大片想要夜翼性命的敌人，他们肯定也能意识到这点。

露娜扫了一眼手机，属于刺客兄弟会等的情报网络还在运作。

因为她在这里，兄弟会的人手也铺设到了这边，但东南河岸这边并不是他们的大本营，没有基地在，所以即便安排了一些情报点，也比较新，不一定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更不如一些扎根本土多年的势力了解得多。

“乖乖……”

她一边思考着，回忆着先前和那个奇怪的猫头鹰人类交手的经过，一边轻声地哄着伊莱，给他唱摇篮曲，让他能够睡得更安心一些。

那人确实很奇怪，生命能量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但和拉尔斯那种老不死的刺客联盟头领又不太一样。

从手段看，对方应该是科学侧的，用的是冷兵器，招式也有一些古老，并不是时新的科技手段，似乎并不善于用枪，更不要说远程狙击了，魔法就更是无稽之谈，她没看出对方是巫师或法师，但他本身又很特殊，像死的但人分明又是活的，仿佛活死人。

“……”

“他们知道什么吗？”

露娜怀疑，这可能是哥谭那儿出来的反派。

一方面是夜翼出身如此，他还时不时回哥谭支援，自身的对手除了布港的一片，对哥谭的那些也很熟悉。

一方面，这群人的反应实在微妙，现在避开到一边去谈事情好像还吵了起来。

出于对蝙蝠侠的哥谭的尊重，就像他们基本是以同样的态度与方式对待大都会和超人一样，他们是不怎么在这种被城市义警扎根多年且联系密切的城市布置太多的。

刺客兄弟会又不是刺客联盟，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有入侵或者说布局哥谭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夜翼迪克，露娜可能对哥谭一无所知、毫无兴趣，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能说是很了解这个复杂的城市。

“不是老头子，你认真的吗？！”

曾经的二代罗宾、这个家里叛逆的二子、目前的红头罩杰森听声音似乎非常愤怒。

露娜忍不住往传来争吵的走廊看了一眼，下意识捂了捂儿子的耳朵，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嗓门过大了，很快压低了声音，但那里传递过来的情绪始终没有好过，虽然他本人的心灵和情绪状态一直都十分复杂，充斥着怒火与不甘。

“我去看看。”芭芭拉站起了身，走向了那群男人们聚集在一起的走廊。

“别担心。”斯蒂芬妮对露娜挤了个笑容，并不打算多解释，但心里倒是猜到了几分。

唯一可能目睹现场案发经过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始终保持沉默，他们甚至不能确定事情具体是发生在什么地方，到底是哪里的楼顶和天台。

“……”

“果然是想要调查啊。”

“那么多侦探，估计没有办法和谐合作吧。”

尤其看蝙蝠侠的作风，他似乎是挺独的，现在对他的孩子们更有一种过渡到保护欲望。

他的长子已经在手术台上急救了，其他孩子不能够出事，同为家长的露娜完全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但或许其他人不行，至少这些有想法的、成年了的“孩子们”都很不服气。

露娜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帮上忙，更准确说，她自己靠着魔法或许就能调查出来，但她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参与这件事情，特别在明知这家人都很抵触魔法的介入、想要先以科技手段进行探查的情况下。

“我和夜翼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好。”

为他复仇或者调查他的事故前后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适合发生在一个之前差点杀掉他的“敌人”身上。

她不傻，感受得到他们的警惕，蝙蝠家全家都是怀疑论者，戒心高得吓人，甚至包括迪克在内。

这种警觉和怀疑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伊莱的身世等发生根本的改变，甚至他们变得更加怀疑，在担忧她的同时，对伊莱的态度也更为复杂。

“就像是惊弓之鸟。”

“在夜翼生死未卜的现在，他们不敢多付出信任，反而更加躁动与警觉。”

通常情况下，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很累的，即便她身边也不乏这样警惕心拉满的人，刺客们很多因为职业性质原因内里缺乏安全感，可蝙蝠家的人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好像有点心理疾病，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点不正常的，哪里会天天晚上穿着制服戴着面具去义务劳动、施展暴力，相比起来，迪克这样过于开朗和自我展示的反而显得有些正常了。

露娜并不觉得这是个和他们交流的好时候，她和他们的联系也仅仅基于迪克本人，她和他有私人的恩怨情仇。

可若是他没了……

想到迪克，她的心情禁不住又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有功夫梳理一下她纷乱的思路和复杂的心情。

“只要不搞事情，他们估计也顾不上我和伊莱。”

“迪克能活，后续的麻烦事情还很多。”

“迪克不能活，以后只怕是更加糟糕。”

露娜轻轻地摇晃着伊莱，小朋友睡得很沉，是真的累了，像个小猪球，在她怀里呼呼呼，偶尔还嘟囔一声。

看斯蒂芬妮和芭芭拉的表情，她们似乎也有些为难。

大概是男人们糟糕的脾气和过往在这个家里的一些经历，让她们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她们能够阻拦的事情，甚至她们自己也在“劝架”的过程中被愣生生激起了火气。

当义警的，固然有脾气比较温和或者性格温柔的，但绝大部分绝对都是性格比较鲜明自我、强硬又坚持的人。

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很难没有一点儿摩擦。

“这群人脾气似乎也不大好。”

“也可能是夜翼的事情，让大家都多了些火气。”

露娜从老管家的一些表情变化和情绪变动中察觉到，或许这已经是这个家里的“惯常戏码”，在大家长的默认之下，下面自然就形成了眼前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