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好打车了，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拜托了，露娜，求你了，给我个开布鲁斯豪车兜风的机会。”

“我就知道……”露娜面无表情，但心里嘀咕一句，毫不意外这是大富豪韦恩的私人收藏。

这位老蝠亲对他的儿子们一向慷慨，别说是一辆跑车，恐怕蝙蝠车都能造上好几辆，一人一辆过过瘾。

迪克：不，他都不给我们开蝙蝠车玩的！

倚仗个人实力，唯一的软肋伊莱被送走，露娜现在不是太在意或明或暗的一些窥探，她的住所该知道的人估计都知道。

她当然另外安排了安全屋，也有其他相对隐蔽而安全的场所，不过想找到“迈尔斯之女”、“吉普赛女巫艾丝美拉达”或“混沌魔女”的人，到她目前的住处找多半没错。

露娜的住处是看起来很平常的没有小花园的两层小公寓房，和邻居家的紧挨着，但就她所知，她左右两边目前都没有住人。

左边的邻居老夫妻每到秋冬季节就会去更暖和的地方过冬，他们不缺钱，在别的地方有独家别墅，另一边的住户是个单身汉，时不时会和朋友们在家里开派对，偶尔会把应召女郎一类的女伴带到家里来，但他本身从事金融行业，工作比较忙碌，在前天就出差去了，听说至少要出去待上半个月。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迪克几次欲言又止，大略是想要说点什么，但露娜一直装作埋头玩手机的样子，不打算和他聊一聊，任何话题都没有兴趣。

【旺达：所以你上了他的车】

【露娜：我要把所有性格强势的男人从男友备选列表里划掉】

【旺达：噗嗤】

【旺达：所以，你还喜欢他吗？】

露娜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假装没听到他切了一首更和缓的轻音乐，大概是猜出她对他喜欢的流行电音没兴趣了。

但其实她曾经很喜欢，他们是有相似的爱好的，不然她也不会当一个夜店酒吧爱好者。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了这样的心情，又因为魔法需要她尽可能平心静气，她反而开始了养气，学着平和，以及与自己和解。

不过这一切他并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和他解释，既然他观察力那么好，那就随他观察去吧，反正她也管不了他的眼睛。

【露娜：我并没有放弃对他出手的想法】

【旺达：好吧，他自找的】

【旺达：不管怎么样，你最重要】

“……”

车停了下来，露娜恰到好处放下手机，随手往包里一塞，就准备下车。

安全带解开，咔哒两下，车门没开。

露娜不得不扭过头去看驾驶位上的某人。

车门被他锁了，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垂着头，凝视着方向盘中心的车标图案，仿佛那商标成了什么惊世的大秘密，或是不敢或是不肯看向她，而她面无表情，心里正在掂量暴力破门的可行性与具体后果。

狭窄的跑车空间内，只有一点呼吸声响起。

空气中还有一点儿香水的味道，是他身上清幽的绿茶与混龙涎香的木质香味，也是她身上清冷的洋甘菊与白麝香的味道，交织着融入了车载香氛的柠檬薄荷味之中。

“呼……”

露娜再度舒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和他说的。

说自己对他没有情绪，那就是真的骗人，她也还不想欺骗自己到如此地步。

“对不起。”

“关于我的一切，我的所有……巧合或是有原因的失误，或者不该说是失误，总之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露娜，对不起，艾丝美拉达。”

露娜咬了下下唇，以克制自己没有立刻发出声响。

她很庆幸此时他并没有看她，没有被他看到她的失态。

尽管因为他的言语，她的一些诸如愤怒、失望、痛苦甚至是委屈的情绪已经情不自禁地上涌。

她知道，他是因为体量她的心情，才没有看他。

“你随便对我出手都可以，这是我的问题、是我造成的。我知道，作为男朋友、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是失职的，你可以把所有的难过、不安、愤怒都怪罪到我的身上，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误。”

“但是，请不要折磨你自己了，我不想你这样痛苦，所以……如果要对我下手的话，我不会挣扎的，这是我理应承受的一切，我会努力赎罪的。”

“但是其他人……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那些罪恶和罪犯不该脏了你的手，你是纯洁又善良的女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会……会努力地抓住每一个罪犯、阻止每一次犯罪，我就是为此而生，我成为夜翼的唯一目的也正是此。”

“我发自内心想要守护好布鲁德海文，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包括你，我想保护你们所有人。”

他放开了心灵感知，允许了她随便探查他的情绪，所以她完全能够知道他的道歉是出自于真心

来自于迪克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真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他为她的疼痛而痛。

这个认知让她颤抖，她的眼眶中一瞬间充盈了某种湿润的液体，但在急促的呼吸泄漏她的情绪之前，她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请你、求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