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k 理查德。”

她低咒了一句，心里骂骂咧咧。

“咳咳。”坐在对面的迪克明显呛了一下，在假装无事和开个玩笑之间很烂地选了后者，“……恐怕不太合适在这里？”

本来其实没那么不爽的露娜礼貌的表情微微一僵，抬头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客观上，这张帅脸是有赏心悦目的效果的，实际上，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抱歉。”

他像是出去玩耍却突然碰到了大雨倾盆浇头的狗狗，整个人瞬间变得蔫蔫的，低声地道了一声歉，很明显是在哄人地给她点了一份甜品，草莓味的小蛋糕。

面对这样脸蛋出色、身材过人的帅哥的示弱与讨好，很难有人能冷脸，他将那份求饶与玩笑的眼神和表情拿捏得极为出色，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瞬间便能引起异性触动的程度。

露娜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当初在那个初遇猎艳的酒吧里，她点的就是放了草莓的鸡尾酒，或是因为此，他误以为她的口味就是这般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她现在是否还喜欢，至少他当初是用了心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和他上床。

“如果他真的是个十足的人渣就好了。”

这样她下手都能更干脆利落一些，可以毫无愧疚地折磨他。

我讨厌他。

露娜对自己强调。

我讨厌夜翼，讨厌迪克。

我简直恨死他了，不能原谅！

……但我不讨厌瑞克。

“我是喜欢过他的。”

她很是失落地承认了自己乱跳的心。

没有点感觉，她怎么可能和一个人上床。

没有点喜欢，她怎么会考虑生下有他一半血脉的孩子。

……

喜欢过这样一个人，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但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十足悲伤的故事。

“我该叫你露娜吗？”迪克有点好奇地询问。

“可以。”她回应道，“艾丝美拉达·马克西莫夫，这是我的法律名，随母亲那边，但因为某些原因……父亲给我的名字是露娜。”

她没有多说，她知道以蝙蝠系义警的谨慎，她的信息估计已经被他查出来了，这其实并不费劲，特别在她有一个超英姐姐的情况下。

“我是不是没有完整介绍过，”他像是终于想起来，完成了一个迟来太久的自我介绍，“我是理查德·格雷森，布港警察，朋友们一般叫我迪克。”

“为什么当初要自称瑞克呢？”她顿了顿，实在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啊……”迪克顿了下，犹疑一瞬才道，“当初，我刚结束一个任务，算是隐瞒身份出来玩……主要是晚上那部分的工作。”

迪克也不好说自己确实是鬼使神差的，当时刚结束一个相对时间比较长的潜伏任务，作为瑞克过了很长时间，还没完全从那种“应激”的警惕状态中出来，短途旅行一趟正是为了放松。

他当时出来找乐子时，也确实不想碰到熟人，特地选了纽约作为地点，其实是以夜翼的那面出来活动，并非是小警察迪克他总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请了长假结果是出来旅游的吧他也有去做一些泰坦的工作的心理准备。

真的是阴差阳错的巧合。

迪克也说不清那时自己的心理状态如何，但无论如何，他没有否认过自己同时也是瑞克，对一些不愿喊他迪克的朋友，对方若是给他起别的外号或是喊瑞克，他也是一律接受的。

这些都是真心话。

“……”

露娜沉默得有点太久了，久到让他感到了坐立难安。

他甚至感受到了她身上一瞬间涌动出的杀意，但随后又变成了让他格外不安的悲伤。

“我做错了什么。”

他朦胧地意识到了这点。

“是我太迟钝了吗？还是我真的太笨了……”

“不，或许更该称之为巧合。”

“真的是太巧了啊……”

露娜已经失去了和他谈话的兴致，她不想再说什么了，不论迪克再问询什么，她都不再开口。

不等剩下的甜品送到位，她就推开椅子，站起了身。

“别再追来了。”她看着他，认真地说，“下一次见面，就不是如此了。”

迪克很明显愣了一下，虽然一瞬间脸上冷了冷，那是他作为多年义警的本能，但他眼底仍然有着真切的对她的关心。

“收手吧，露娜，那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