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迁徙,当然不是一群人像是难民一样地到处乱跑,也不是游牧那种形式。

原本,他们是有一个马戏团的。

这种会在世界各地表演的游行团队是最方便也是最适合他们吉普赛人的生存方式,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原本成型的马戏团留在了欧洲,来到美国的这批人里只有少部分。

留下的有侏儒、独轮车特技表演者、小型非食肉动物的驯兽员、马戏团小丑、吉普赛占卜女巫等。

其他一些不太好过海关的,比如比较危险和大型的动物,比如其中一位驯兽师养的大象、老虎等都没有办法来,他也放心不下陪了自己许久的动物,还有“异类人”像胖胖的巨人、以及他们的空中飞人等危险特技的表演者,因为各种原因,比如成家了,都没有来。

因为少了不少人,团队的心也有点散了。

但大家仍然不想分开,他们会一起到美国来,就是想一起在这块据说能发生奇迹的土地上寻找新的生机和未来。

要说特别贫穷,那也没有,他们至少比那些路边流浪汉要好一些,虽然各地辗转,看起来逃不了流浪者的宿命,但赚的也勉强能自给自足。

露娜算是其中比较特殊的,她和她妈妈一样,不需要参与表演,马戏团实际上是属于“手下”,会出去占卜的巫婆也不是她的外祖母、亲妈,而是其他的姨母。

这个族群的一些决定,是需要“艾丝美拉达”来占卜做决策的,这是团体内部的流传习惯决定,她们对整个人群负有责任。

但因为她还小,她妈也还小,她们的曾祖母甚至还健在,所以这会儿族群的责任还轮不上她们,论本事,她们这种年轻的也比不过人老成精、见多识广的大家长。

即便是露娜也不例外,她在吉普赛传统巫术上的本领是不如家中长辈的,虽然她学得很认真,但论天赋,她是最好的,何况她还是变种人,她爹妈都不是变种人,但家里祖上有这方面的隐性基因,红头发的魔法也传给了她,她同时拥有混沌魔法。

“轰!!!”

“哐当”

露娜瞪大了眼睛,匆忙躲避掉下来的玻璃和灯罩。

“噗嗤、嘭!”

她几乎是抱着头一路蜷缩着身体,贴着墙根在跑,灯泡、吊灯等一路在坏,沿途还有炸开的玻璃碎片和受到冲击一直在各种掉粉掉碎块的墙壁等建筑。

没有魔法,她只能尽可能调动自己感官,用自己的身体素质去躲避去扛。

她在三楼单人间,要下到一楼可不容易,要是还有魔法,她直接跳窗出去就行,现在她可不敢乱蹦跶,但这正常情况下不算长的几百米路,愣生生给她走出了大逃杀或者躲避球的感觉。

“好多人……”

人多了之后,面临的困境不仅没少,反而因为推攘和拥挤,露娜一个孕妇,哪怕有一定身手,但在没有绳索之类的道具的情况下,可施展的余地真的很小。

“魔法、魔法,我的魔法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里有变种人抑制器吗?”

目前,这个魔法家族里,只有她和旺达是非常明确的可以被称为猩红女巫的魔法女巫,但实际上,应该还有其他可以用这份魔法能量的人存在,因为这原也不是他们家族专属。

露娜从小被培养魔法,从开口讲话就开始背又厚又重的手写的吉普赛巫术实录,家中长辈一个个地教导她,一边带着她流浪,一边给她指点。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天赋,也觉得她可爱讨喜,全都保护着她,即便让她去当个跳舞的吉普赛女郎,偶尔在众人面前做节目表演,他们也不会让任何冒犯失礼的客人接近她。

她习惯了使用魔法,更习惯了这种红色的魔法能量。

混沌魔法是非常好用的魔法,她没大规模施展过,她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好孩子,但她大概能感受到自己还没触碰到这份魔法的极限。

相比,旺达作为超英,面临的战斗从来没有少过,别说是平时练习和对练的都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就是真刀真枪的战斗,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生死一线不是开玩笑的。

她本身的经历远比露娜坎坷,即便有皮特罗保护,旺达自己也没少吃苦,对力量的锻炼与运用自然更为深刻。

露娜用魔法只是为了方便,她一般不打架,虽然练了些招式,身体素质很好,底子在这里,受过迈尔斯先生找来的一群各种专业老师的教导,但因为没觉得有战斗的必要,所以她的水平就只能说是防身,碰上超反级别的对手,那就完全不好说了。

她主要依赖于魔法,方便生活,也方便保护自己,二十来年,她与混沌能量早紧密联系在一起,但至今为止,从来都没碰上过魔法失效的情况。

“怎么回事?!”

露娜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非常快,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在心头,脑海中各种念头划过,她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周围的爆炸声越来越明显,还有更多的哭喊。

大家推攘着,一群人被卡在了二楼到一楼的旋转楼梯这里。

“门卡住了!”最前面的人喊出声来,大叫着,“不要推我,挤我也没用。”

这里有二十来个人,露娜扫了一眼,看到了旁边的员工安全通道。

想到这一点的不只有她,有人愣是靠着蛮力把侧门开了,去一楼的正门还是打不开,可能是因为爆炸等原因从外面“顶”住了,所以他们出不去。

露娜看着一群人往侧门通向的员工安全通道走,那是外通道,不通一楼,但可以连接到建筑外,最终落点应该是地下车库。

“不能走这里。”

她的脑海中莫名有这样的念头。

还不等她琢磨清楚,她被拥挤的人群自背后推了一把,膝盖直接撞在了楼梯围栏上,钻心的痛楚在瞬间传来,那人力道很野蛮,最让她恶心的是,他还趁机摸了一把她的腰臀。

“嘶!”露娜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挤着眼泪看过去,对方竟然还扭头看了过来,对她嘿嘿一下,略过了她逃向侧门。

她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脏话,刚一挪脚,就感到一阵刺痛。

好家伙,她不仅膝盖肿了,好像还扭了脚,只是膝盖磕碰的疼痛在一瞬间盖过了扭脚的疼,她是跳舞的人,对自己腿脚的判断力还在。

但在这种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露娜勉强扶着楼梯扶手,在建筑轻微的震荡中,慢慢往下挪动。

膝盖的硬伤疼在乍一下之后逐渐缓解,但脚踝的扭伤显然一时半会好不了,她毕竟是个孕妇,不敢再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