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特地帮助其中的某一方，若是碰上了，他们肯定会阻止杀人的一方，没碰上，他们就当做不知道。

刺客这会儿离开，他们也不会去追击，再说这里是夜翼的布港，不是他们的老家哥谭，有不同的“生态环境”甚至本地政策。

就像二战时候的士兵，上级下令手下开枪屠杀平民，要他们追击逃跑的人，他们是没法违反军令，但他们可以稍微把枪下挪一些，或许就有一些人因此顺利逃脱，而士兵也没有违反上司的要求。

“执行度这件事情，从来都是‘可商量’的。”

法外有人情，法律永远是慢一步的，而普世的道德也是约束自身的最低底线。

他们对此都有感触，出道久的超英们早就都见怪不怪了。

像是斯塔克那边，不管政府和军部的人怎么软磨硬泡，甚至要对斯塔克工业提出制裁，但钢铁侠的技术就是不会给出来，他不搞军工、不做给政府支持的公开的武器研发了，他就是不弄。

也就是他们这群年轻义警，出道时间还算短，经历过的事情少，对如今“百年未有之变局”没有足够深刻的认知，对政治上的一些事情的敏锐度也不够，到现在才意识到其中的“麻烦”。

“谁让我们年轻呢，吃了出道晚、经验少的亏。”

更何况他们义警并非官方人员，其实并没有个上司来要求他们。

他们是自发地按照一些规矩去行事，但要说触犯法律，他们闯门入户的，也没少干非法的事情。

“夜翼，你还正常吗？”红罗宾故意问。

“红罗宾，你才不正常呢。”夜翼嘀咕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放海了去，磨洋工了。”

红罗宾是侦探本能发作，想要搞清楚这桩事情，凶手一直没有被发现，但新的案件依然在发生，这是多么好的一起要侦探出场的大事件啊。

可就像也会根据情况同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非官方人员福尔摩斯大侦探一样，他也不是非得要把人送进官方的牢里。

夜翼当然也知道自己亲弟弟留手了，但不管怎么说，好弟弟是来义务帮忙的，也确实替他解决了一些麻烦，虽然也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

“这里是你的布港。”红罗宾提醒他，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夜翼可不一定可以。

“你就差没和人演戏了。”

“我当然是灭火优先。”

“再说，你不也手松了吗？”提姆反驳。

只准哥哥放火，不许弟弟点灯？

那可不行，他们撑死了半斤八俩。

“我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甚至很明显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打赌了。说说吧，你赌了几次？”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提姆差点没反应过来，然后报了他赌的数字，又试探地问，“所以你要黑箱给我吗？”

提姆想了想，感觉自己也不抵触，主要是下赌注的兄弟姐妹里有几样他还挺想要的，特别是有人主动表示可以帮他干活如果他赌赢了，那他就可以有一天的休息，他是真的很想什么不管倒头大睡一觉。

这一个月来，他快要忙死了。

难以想象，他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要承受这么多的“工作”。

“这不是黑不黑箱的问题，我也不想搞黑幕。”迪克再度叹了口气，都是他的弟弟妹妹，手心手背，他不可能偏帮提姆，但问题在于，他意识到了更麻烦的事情，怀疑真的有可能某损人二弟要说准了。

A是两个刺客，不是一个，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个女生。

够出乎意料了，得算进去。

他隐约觉得自称M的女刺客可能是他熟悉的人，再一联想到进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他的不详预感好像要成真了。

很好，又一次意外，马上要被验证了的那种。

在没有确定之前，他还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提姆。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私事，也是他布港范围内属于夜翼的事物，既不属于提姆也不属于红罗宾。

最重要的一点是，接下来会怎么样，他自己好像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他发现，他好像没那么想要就此分手，是的，他没那么抵触，甚至还有那么几分侥幸心理。

“万一是我误会了呢。”

“如果……她会继续骗下去吗？”

“不，不对，她可能也不知道。”

“啊上帝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迪克怀揣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心情回到了家里，那套露娜租的洋房里。

他是从阳台回来的，先去看了她布置的鹰巢，她的那只很漂亮的鹰隼并不在窝里，这也正常，它时不时会出去活动一下，露娜并不怎么限制它。

然后，他去了画室。

他们用同一个卧室，露娜其实是没有什么秘密在这里的，但如果真的有什么踪迹，或许其他地方能找到一些。

迪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既希望自己能够发现点什么，他很不喜欢被瞒着，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非常不被尊重，但他又不想自己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隐约感觉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有大概率会应验的，但他其实不希望这是真的，甚至不太愿意往那个“真相”的方向去想。

可另一方面，他就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半，另一半很明摆地往后理性地思考着，分析着所有的信息，从蛛丝马迹里追寻真相。

“这也太荒唐了。”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