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比如百费德勒的阿波罗雕像，那种。”

“哦对了，忘记问了，你有什么忌讳吗？”

“这是指什么？应该没有吧。”

“就是宗教方面，或者别的什么，”她眨眨眼睛，“以你的身体为模特原型，对宗教题材的某些进行再创作，像是这种类型的，你能接受吗？”

“没有问题哦。”他干脆表态，笑容真诚，“只要不要把我塑造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或者是赞美犯罪主题的那种……嗯，最好不要。”

露娜意会地点点头，笑容中带着愉快与了然。

他甚至用的是一种略带商量的口吻，作为一个正直的小警察，他果真充分尊重了她的艺术创作及自由。

迪克是真的很好。

露娜感觉自己确实更喜欢他了。

单论这个人品，正常交往起来给人的感觉就不可能差。

即便或许在男女感情上不那么合适，或是最终走向了陌路，但除非他摇头，做出某些选择，否则她认为绝大部分人即便和他分手，之后也能维持一个不算太差的关系，这指的是至少还能当普通朋友处着。

正如他所说的，他有很多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

因为迪克本人确实很不错。他品性上没有问题，人也很善良很正直，乐于付出、性格开朗、充满热情、活力四射。

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人讨厌，好比拉拉队队长受人欢迎，即便他情场沉浮，感情生活混乱，有无数的红颜。

露娜自己是能够理解这些的，或许有些感情洁癖或比较保守、有宗教约束的人不太能接受，但这也无所谓，只要不和他谈恋爱、不和他上床，通常没道理会受伤。

爱情的唯一性与排他性只在爱情里，和他进行友情之类的往来显然会更加舒适且安全。

能决定这段关系能否继续的主动权看似被他出让到了女生手里，但很多时候，实际上仍然是他本人的意志决定着一切。

迪克的性格就在这里，她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属于他的“暗中强势”，不论是男女交往还是普通朋友往来，都是这样。

其实他始终是游刃有余的，就她观察来看。

除非他在她面前这一切都是演的。

“那他确实是个演技高超的小伙子。”她一边打着草稿，思索着构图，一边分心想着。

“这种演技水平的人到我面前演戏，属实是浪费了，不进圈拿影帝赚大钱名留影史实在可惜。”

对着她演有啥用啊，她又不能给他评个“最佳演员奖”，除非他

这时，迪克推门而入，露娜的那个除非也再没想起来。

秀色可餐的帅哥只套了个浴袍随意散系着，就这么站在她眼前，对她明里暗里放电，她根本移不开视线。

之后，露娜再回想起这时候的交流和一些漫无边际的思绪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的直觉比她的理智思维更早意识到了。

除非他是个需要时刻隐藏自己身份，白天夜间两个工作、两套服装、两个形象的义警！

“衣服合身吗？”

“差不多吧。”

她有准备不同码数的男女衣服，以纯棉舒适为主，包括一次性的男士内裤在内，也有专门的浴袍和浴巾安排，大致上还是挺方便的。

迪克只穿了条内裤，外面套了浴袍，这身是和露娜确认过的打扮，反正穿多了到时候也要脱，他估摸着她应该不介意他这样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看他的眼神非常清澈，只有对他身体的欣赏，甚至没有太多色.情的欲望。

这对迪克来说其实是不太常见的，尤其是在他穿着情况的情况下。

很多人、哪怕是看似矜持的女性，在看到他的时候总免不了带上颜色的目光，他对这些很敏感，但也接受良好，练得这身肌肉、尤其是圆润挺翘的臀部，他当然知道这在性吸引力上的帮助有多大，他也未尝不是故意。

在大部分时候，他们也就是用一种可以被称为眼馋的目光看他，少部分大胆的人可能会上手，有的时候他能避开，有时候不能，女反派们往往就更加主动且积极，他有时候也会配合她们，甚至偶尔还会发生被强迫的情况。

不管怎么样，这些眼神都是带有上床意味的，私生活上的享用肉.体这件事情并不让他意外，他也很熟悉这些，但仅仅只是被欣赏着，脱了之后仍然只是被欣赏着而不是被占有着，这确实不太多见。

“露娜真的很纯粹，也很有意思。”

迪克忍不住在那里想。

虽然是被画的人，但他其实也在观察着她。

露娜画画的时候非常认真，柔软的红发盘在脑后，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被她顺手捋到耳后，露出白净的额头，看起来有些随性，那双漂亮的翡翠眼睛里闪烁着明光，看起来非常澄澈，也让人感觉非常温柔，那是触及心爱之物才有的柔和。

明明她是一种近乎审视的将他一寸寸扒拉开的眼神，是毫无温度的度量和冷静理智的勾勒，迪克却没有半分不适。

她以目光衡量他，然后一点点落笔于纸上。

他不知道她画成了什么样，但以画室已摆放的一些作品看，她的水平无疑是高超的，并不是吹出来的那种“新锐艺术家”。

绘画的露娜并不完全沉默，至少不是那种一声不吭只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的样子。

她会时不时和迪克沟通一下，聊一些别的话题，或是关心他的身体状态，如果他感到僵硬，甚至可以站起来走动一下，稍微活动活动，然后继续维持原本的姿势和角度。

“虽然我之前没干过这样的活儿，但我感觉给露娜当模特，绝对是比较轻松的。”

在一众画家的缪斯里，有这一套的露娜绝对是很宽容的那类，完全没有艺术家的某些苛刻和为难，甚至她的每一句关心都显得很真诚，她真的有在听他说话，在画画的同时，那种人文的关心自然地流露出来。

迪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动。

是的，她这种并未在日常中表现出来却在她专注热爱的绘画中表现出的温柔让他感觉整颗心都泡在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就是看起来是无心的，所言只是画画之余的分心表达，甚至可能没怎么过脑，但这其中展现的细心和体贴才更让人觉得熨帖，能领会到基于她个人品德之下的优秀和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