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能够很妥善地把各种事情处理好，对普通人的日常显得游刃有余，学业也好其他也好，一直松弛有度的。

她完全就是普通人里的优秀模板，是他会敬佩的模样，也是他无法做到的那样，他义警的另一面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中。

之前约会的时候，她也显得十分悠然，偶尔提起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一项项的都不紧不慢地处在她的规划之下，即便有一些小意外也不妨碍她轻松处理。

这会儿看到她在电脑前工作，那种忙碌的感觉突然让他感到熟悉又意外，他还以为她总是那么轻松，不需要赶deadline的。

“不，完全不是。”她笑了，“这是我的个人习惯，一早起来我会先扫一扫邮箱，你知道，我其实有蛮多事情，当然不是你们那种的忙碌。”

“我手上还有几个项目没有完结，不是科研方向的，是社会工作。虽然我将要毕业，大头的工作已经交给了学弟学妹们去负责，但也许是因为我之前做得还不错，所以他们有点依赖我，遇到麻烦的时候总会向我寻求帮助，我也不希望自己好好经营的项目、组织和研究就这么被荒废，所以会帮他们多拎一拎。”

露娜给迪克展示了一下，她手上还在忙的有一个“纽约八高校联合妇女儿童保护组织”组织下有三个项目正在结项期，其中一个有些卡进度她之前是组织的实权会长，接任者还在找，大概率从两个副会长里选一个。

比较可能的继任者是她的大二学妹格温·史黛西。格温的态度比较积极，能力也是有的，在她的支持下明年有大概率能当选。

顺便一提，组织的另一副会长是帝国理工大学的大三富家千金，著名企业家莱克斯·卢瑟的妹妹莉娜，因为露娜曾经巧合帮到了她，莉娜对露娜很是崇拜和信赖，她和她谈心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她砸钱成了组织的骨干并最后成为副会长。

秘书则是纽约大学金融系的女学霸，已经本校保研了，据说是执政党派系内某政客的小女儿。

“莉娜·卢瑟？”他有些惊讶，主要是卢瑟这个名字，而且他看到了一些她们的邮件，虽说是“公务邮件”，但实际上在讲完了工作后，最下面是莉娜明显十分亲近的关心和问候，还能隐约看出那种尊重来。

以夜翼的所有麦片发誓，他印象里这个金发富家千金甚至没对卢瑟那么亲近与客气过。

他记得，她曾经还有点儿害怕卢瑟，虽然卢瑟对这个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养妹还算关爱，但他们的兄妹关系并不好。

迪克和克拉克还挺熟悉的，他最崇拜的超英除了蝙蝠侠就是超人了，迪克和超级小子康纳也搭档过迪克一手组建少年泰坦，后来发展成为泰坦，提姆则接手成为少年泰坦的领导，再后来达米安来了，提姆便负责了少年正义联盟的相关，并将少泰的部分工作交给了达米安。

以前他还听克拉克吐槽过，卢瑟的妹妹和他闹掰了，虽然小姑娘性格也有点执拗，但总比跟着卢瑟混要好得多。

“她……她是这样的性格吗？”

迪克没仔细看前面的公务内容，但后面的关心他看到了，两个人口吻非常亲昵，在外人面前十分骄傲甚至有些傲慢的莉娜竟然看起来有几分“乖巧”。

“莉娜是个很好的姑娘，她很有想法，虽然偶尔有些偏激，被卢瑟教养的有点偏离普通人，但她是个会虚心学习的好学生。”

露娜笑笑，简单回复这封邮件，约定了面议的时间后继续下一封。

“这是什么？财报？”迪克有一瞬间以为看到了自己兄弟提姆的工作邮箱。

“项目审计报告，我手上一个和‘大学艾滋预防’有关的长期项目的审计结果，我是那一期的主要负责人。去年年末的时候发上去的报告，现在都三月了，才给出反馈，不过相对来说已经很快了。”

“我要把这个看一遍，给出回答，然后把这个存电子和纸质备份，再把相关内容转交给下一期的负责人，他之后开展活动可以循着前面的旧例来做，实际上我当初也是这么做的。”

她又很快地切换到下一篇：“这个是曼哈顿区域的灾后文保和慈善支援的当月报告，里面有收支记录。这个一般是一季度一交，我不负责会计和审计，但因为我是古拉丁语大拿的门生，所以我除了总审核外还要负责部分文物资料的审核报告，包括价值、价格、真伪等等部分。”

“只有我和几个专业人士审核过了，出来这块内容的书面报告，”她指了指自己，“那些战损才能通过，得到慈善捐赠，支持后续修复等等。”

“战损？”迪克眨眨眼睛，想起来正联这块一般都是他们蝙蝠家在承担来着，韦恩企业负责这些，他们是大赞助商。

“因为动乱比较多，纽约也好，哥谭也好，本土的、外地的、外星的……多灾多难，所以在这块做社会支援和慈善捐赠的还挺多。帮人的、帮物的都有，品类很多，但也存在一些内外信息差，毕竟很多是要准备申请材料才能给经济支持的。”

“因为哥大是曼哈顿区的，我们的古语言专业和考古相关专业都还挺有分量，所以经常会有专业组织找到我们帮忙。”

“就像哥谭的组织不会到纽约拉赞助找援助一样，本地出了麻烦一般都是先找自己区域内的组织团体解决。”

“我们学校内也有成立相关的社团、俱乐部，或者建立相关的志愿项目……这块基本由学生会调度资源，也有靠私人关系和旧时合作维持联系的。”

比如某个遭灾的社区毁了很多建筑和财产，还死了不少人，留下一堆孤儿，这些孤儿如果手续齐全，可以通过各种渠道申请到经济支持，包括向他们哥大求助，可以走妇女儿童保护渠道，可以找校友会之类，还能问问曼哈顿的事故后儿童保护组织等……

但如果没有本人、社区和相关组织帮忙出具材料走申请程序，比如他们哥大的相关组织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没办法根据相关条件来给补贴。

“你很了解这块吗？慈善？”迪克看起来有了一些兴趣。

“你好奇吗？”露娜一愣，有些意外，“韦恩也有很多相关项目，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做，不过慈善的话……水很深的。”

“我只是浅浅地接触了几个扶助项目都能感到里面的麻烦，而且我比较拿手的是拉丁语系史料，和文物有关，老实说这里面油水不多，政府的项目拨款少，立项都不容易；找富豪捐款也要谈很久，基本靠业内大拿走个人关系找捐款，钱也不会太多。助人的那种就金额高，但也门道多。”

“我从大一开始接触这些事，过去四年了，中间有被哄骗也有跌跟头，到现在才算稍微上手了一些。”

露娜意思是，如果他想试试这方面工作，得多做功课了，当然他有义警身份，又有出色的计算机技术，或许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不过，她并不觉得迪克对这块非常感兴趣，他大概不太喜欢功课和读书，也不是很喜欢公司事务

不然他应该早就到韦恩企业工作了，而不是如他所说“都有小红呢”，似乎全甩给提姆总裁负责，不过好像连韦恩董事长都不太喜欢公司事务，可能这就是一家人吧。

“你们在讨论什么？慈善？玛莎慈善基金会？有什么问题吗？”提姆困意满满地坐在那里等待早餐，今天的不是自助。

“我在和他分享我了解到的玛莎慈善基金会在纽约分部做的一些工作，”迪克为她拉开椅子，她笑着入座，和他打了声招呼，“抱歉，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不，完全没有。”提姆否认，“虽然我是韦恩总裁，但慈善这块我基本只看看年度报表，有什么就签字批复。有新项目……像是助人或者创造工作岗位之类，我就只是下达命令，把任务发下去。韦恩慈善和玛莎慈善都有自己的专门负责人，而且哥谭和纽约两个地方的工作不怎么共通。”

大概就是本部和分部的区别。

韦恩是哥谭本地的顶梁柱，掌控半个哥谭的资产和资源，绝对的纳税大户，对本地的扶持和反哺力度不小，理论上本地人会得到更多援助。

韦恩企业下两个慈善部门，韦恩慈善是老的那个，玛莎慈善基金会是布鲁斯·韦恩为纪念自己的生母玛莎·凯恩而建立的相对比较新的慈善机构，主要致力于帮助有困难的人，而韦恩慈善的业务更广泛一些，时不时买买地、买买楼，造厂子造房子创造工作机会，这些挂在慈善行为下可以合理避税，规避风险等等。

纽约分部是近年来扩展出来的，多灾多难的纽约人面对了各种风险，光靠纽约本土的一些阔佬也已经不够了。

像奥斯本、斯塔克、沃辛顿等企业都是纽约本土的，但卢瑟、韦恩、凯恩之类也都有在纽约建立分部。

正联建立之后，作为非政府部门也承担了一些社会责任，相比半政府组织的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相对管教少一些，于是也需要更多的“手段”和政府部门拉锯。

迪克切了白面包，涂了草莓果酱递给她，她吃了一口，突然僵住，然后默默地把面包还给了他。

“怎么了？”迪克一愣，就看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环顾一圈，像是在找什么。

“厕所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