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他是想要避开的，但很粗鲁地又仿佛十分乖巧地嗅了嗅鼻子之后，他又呆住了没有动，只是傻愣愣地盯着她的脸蛋。

“你是谁？”她凑近了他，小声地仿佛耳语一般地询问。

“我是龙。”他克制不住地开口，本能地回答。

才回答完，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类似于懊恼的情绪，随即又忍不住凶狠起来，仿佛能把一切撕碎，残暴又嗜血，可凶恶的神情还没对上她的脸便直觉地收了回去，好像他的本能不让他对她凶狠。

赛琳妮注视着他神色的变化，眼眸中划过一抹思索，可看起来仍然是天真又单纯的样子。

“恶龙？”她笑了，白皙的锁骨精致美丽，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玫瑰一样的味道。

“对，童话里的恶龙。”

“很好。”赛琳妮眉头一挑，宝石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

比起学校里培养出来的一群人类变成的恶龙或者别的什么反派，这种天生的龙种似乎更合她的口味。

“听说龙都很有钱？”她语气轻松，音调就像是在树枝上跳动的啾啾鸟。

“我们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你是最后一条龙吗？我没有听说童话世界外有龙。”她打量着他，“来自北边，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凛冽的风的味道。”

“如果你是说活跃在外的龙的话……是的，只有我。”

他的声音里有浓重的口音，甚至连法语都说不好以他衣着的年份看，在他那个时候，俄语是不上档次的，英语同样排不上座，只有最“高贵”的法语，但或许他只是准备了一身落时太多的衣服英语也一塌糊涂，大舌头的感觉很重。

这说明他虽然看起来富裕，人也很凶悍，但并没有良好的贵族教养和礼节，当然这是符合他作为恶龙的身份的。

一个大反派，不需要王子一样的礼仪神态，不需要国王一样的身世背景。

“但是，我很喜欢。”她想。

很偶尔的时候，她注意到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会控制不住变成一种邪恶的黄铜金色，恶龙的竖瞳非常有压迫感，会紧紧地盯着她，然后他便会拼命地吞咽，克制自己的某种欲望，狼狈地移开眼睛，接着又会忍不住看过来。

赛琳妮忍不住笑了，就像是阳光从云雾之后出来，将白云照得暖洋洋的。

“龙，过来。”

她和他招了招手，并且表示：“这粗鲁的考核，我又怎么可能通过。来吧，来帮助我。”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正好我的公国里，缺少一条能喷火、会听话的傻龙。

“我是恶龙。”他重复了一遍，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我只会去恶院。”

“我知道，但那又怎样呢。”赛琳妮满不在乎地轻松回答，“这只是一个学校罢了。”

而她已经拿到了来到现实世界的资格。

*

善恶魔法学院（善恶学校）原台词，来自于创建这所学校的两兄弟里的恶学院头头拉法尔。

?[224]第 224 章

入学考核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对善学院的学生来说，只要有一些“信念”即可，他们会穿过有着小仙子的漂亮花田，打扮得精致又美丽，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微笑。

对恶学院的学生，他们需要度过一个泥潭，然后和一群同样奇形怪状但引以为傲的家伙一起，进入学院。

赛琳妮和一群新生同样，都不怎么费劲地就能观察到这一切的发展。

“龙，你叫什么？”赛琳妮又问。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他硬撑着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赛琳妮并不介意，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善学院和恶学院处于相对的地方，在峡谷的两边，善学院的主体建筑城堡在悬崖之上，而整体呈现黑色的恶学院建筑则有长长的廊桥，自悬崖底部往上，黑白两座城堡互相之间有高高架起的桥连通，但她好像没看到有人通过过这里，至少通常情况下，两个学院并不会完全互通。

“我叫赛琳妮。”她笑了，“我允许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他黄铜色的眼睛再度出现，盯着猎物一般地紧盯着她，但随后又恢复到原本的灰蓝色。

他有一头棕黑色的短发，发尾微微蜷曲，此刻被风微微吹起，看起来尤其冷淡，刘海之下是一双淡漠而凛冽的眼睛。

很难说那究竟是一双浅灰色还是灰蓝色的眼睛就如同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时，天边第一抹光将夜幕第一次轻轻浅浅地点亮，淡淡的白一点点渲染开，但更多地方仍笼罩在夜的漆黑之中，此时水汽笼罩着大海，透过那未散尽的黑暗与仅有一点的晨曦浅光看去，深邃的蓝海由浓雾笼罩他的眼睛便像是那时所看到的一种灰蓝色。

他的皮肤也比一般要更为细腻，是一种风雪下的白色，好似注视着他便能感受到西伯利亚的寒风吹拂而过。

没有日耳曼人那么锋锐和深刻的五官痕迹，也不是罗马或希腊人那样的风格。

更是一种结合了东方审美下上帝亲手捏造出的令人惊艳的高鼻深目的西方人外表，同样美丽而性感。

不过因为他尚且年轻，所以与其说是英俊的男人，不如说是足以同时打动东西方所有人的俏丽的美少年。

“你是公主吗？”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地吞咽了一下，熊皮大衣和厚重的毛领与笨重帽子并没有能将他的小动作完全隐藏。

他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龙和公主

这在童话里，在这个童话的起源世界中，似乎是某种不妙的展开啊。

“嗯，算是。”赛琳妮笑容恬淡而轻松，一点没有欺骗了单纯的青春小龙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