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贪图什么，但玛利亚院长看着不苟言笑，真要罚起小孩来也会下狠手，并且规矩的条条框框很多引来了很多不满，但她能感到，院长确实是盼着孤儿院每一个小孩好的。

说真的，在哥谭经营个不做黑、脏生意的孤儿院，不靠爱就靠不了别的了。

毕竟，不涉及那些东西的孤儿院基本上营收有限，根本赚不了什么，即便可能有一些回扣之类的情况，比起周旋其中的费心经营的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难听点讲，有这个精力做别的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带来的收益都要更大一点，从孤儿院里抠钱是效益最低的了。

这个冬天如今已经临近年末，孤儿院里每个小孩都穿上了棉衣，冬天也能吃点热的，屋子虽然不算暖和，但也不是漏风的。

前几个月，玛利亚院长带着几个员工，亲自检查和修整了各个房间，确保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连日暴雪，一般情况的冬季天气下，孤儿院的各个地方都不会塌，一群小孩也不会有冻死饿死的。

要说条件特别好，那确实也没有。

他们其实知道，有做黑心生意的，比如当贼头子指使手下孤儿们去乞讨去抢劫去偷窃，这样的孤儿院里，少部分作孽最多、压迫最大的小孩其实日子会过得很好，但其他被欺负的小孩日子就会很难，简直是消耗品，只有少数的伥鬼可以好好幸存。

都是孤儿院出身，他们也去不了什么好的学校，拿不到什么好的出路。

他们孤儿院里也有那种消息路子很广的大孩子，他们根本不往学校去，成天到处混混日子逛大街，但他们认识很多人，还会和其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抱团，属于“有社会关系的”。

等差不多到了年纪，都不用被院长安排，他们自己就会思考着准备着离开，出去就是跟着人搞违法犯罪，但这样日子会好一些，非法所得在手。

可即便是这样的小孩，也知道，在众多孤儿里，他们属于比较幸运的，比没人要的街头流浪儿好，比其他孤儿院的孩子好。

金星孤儿院以前不怎么样，但现在确实还是个不错的去处，不然希娅当初也不会被哥谭警局送过来。

“我……”她意外地哽了一下，竟然一下没能说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不会太激动，以为自己不会为此高兴，但实际上她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在意，她的心跳很快，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呼吸，呼吸。”布鲁斯笑了一下，抬起右手，安抚地下压。

“我真的可以吗？”希娅僵硬地询问，“我……我不合群，有小脾气，是大家眼里的怪人，还有特殊的可能会失控的能力，成天和小动物嘀嘀咕咕……”

“不，你很好。”布鲁斯摇了摇头，“收养你的决定是我经过仔细考虑后做出的，实际上，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评估你了。”

“所以，你选择了我？”她眨眨眼睛，注视着对方钢蓝色的深邃双眸。

“你也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他回答。

希娅再度深呼吸，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你，我非常荣幸……”

她想尝试喊一声父亲或者爸爸，但实际情况是她发现自己嘴巴仿佛粘住了，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后面的词，只能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布鲁斯”。

虽然还不算特别熟悉，但凭借她的直觉，她能感到，他似乎确实高兴了一些。

就是那种不算太明显的勾了勾唇角，十分矜持、非常含蓄的那种。

希雅尝试主动地多说了一些话，她都不太指望布鲁斯多多开口了，这个家里每个人在此之前都暗示过她，蝙蝠侠是个喜欢单干的沉默寡言的家伙，在他完成了“谈话talk”的核心部分后，她就可以抓紧时间说一点她觉得应该表达的。

“请注意安全。”

“我会担心你的。”

“你的生命最重要。”

“……”

在没有和他们熟悉或者说许可之前，她不会随便安排小动物跟着，这是她答应他的，不过或许很快她就会知道，进行不了生物技术，可以尝试学习兄弟姐妹们的做法，用科学技术，比如定位器、窃听器，甚至黑进附近监控以作观察。

但总归，希雅表现得十分乖巧，未来也许会胆子大一些，但现阶段就是这样了。

比起难搞的男孩子们，布鲁斯不得不感慨，似乎真的是女孩儿更贴心更温和一些

哈特软软。

在得到互相的认可后，在晚上夜巡以前，希雅成为了他们的新家人这件事情就已经在他们的群聊里传遍了。

在知道她有特殊能力又有天赋后，他们就觉得布鲁斯绝不会放任她一个人自己继续瞎摸索，私底下，他们甚至开了盘打了赌，被达米安至少炸了三次盘口，最后被迫变成了口头赌约，当着达米安的面的那种。

顺便一提，迪克因为刚好不在，错过了最新最后一次打赌机会，差点成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但他的态度比任何人都积极，显而易见他想要一个可爱的、乖巧的、会喊哥哥的妹妹很久很久了，被毛茸茸包裹的希雅太符合他的想象了。

除了当事人布鲁斯，杰森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金星孤儿院在他的势力下，而他得知希雅存在后就偷偷关注了一下，还和玛利亚院长见了面，院长在准备收养手续、和布鲁斯·韦恩进行收养前对话后，就通知了关注孤儿院儿童情况的红头罩。

有一些繁琐但必要的仪式、更多的法律和私密手续，花了一些时间，需要双方当事人的在场，希雅不知道具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但反正她似乎成为了类似卡珊德拉·该隐和提姆·德雷克这样的情况，是实质的家人，但不在一个户口本。*

像卡斯，她保留了原本的国籍、身份等信息，成年后户口独立，不再需要类似监护人的存在，如此卡斯便能更方便地拿回自己父母给的财产；

像提姆和布鲁斯最初则是签的某类代理监护的协议，他刚自荐上门来到韦恩家时亲生父母仍然在世，后来成为罗宾，也经历了变故成为了孤儿，布鲁斯才和他变更了部分监护细则。

总之不太一样，但外界并不知晓也不可能知晓这种隐秘的区别。*

但在名字一事上，还有个小插曲。

希雅先和布鲁斯提了不需要改姓韦恩，就像其他与布鲁斯无血缘的孩子一样，他们都没有改姓韦恩，这件事情不知怎的被大家都知道了她还没意识到当时自己被监听了，她只会在自己房间里或者身边拜托小动物们用它们不同的方式做检查。

她本来以为达米安会因此感到满意，没想到他反过来问她“你不想冠上韦恩之名吗”，听起来仿佛是她嫌弃了伟大的韦恩。

希雅一万个冤枉，当时就有点发愣。

达米安的态度也很纠结，既觉得她还不够格，当然也没有任何胜算与他争，又觉得她这样主动拒绝的态度仿佛是居高临下地让出了什么般。

“噗”

“这个事情，我觉得得靠恶魔崽子自己努力。”斯蒂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