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哥谭的情况并没有因此变得多好，但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加坏。

从底层人士的生活特别是儿童的生活来看有了他们这些善心大发的圣母举动，再加上韦恩儿子们似乎也如他父亲那般“爱做善事”，从周围人的嘀咕来看，其实贫民区儿童的生活环境是有好转的。

希娅没有之前在哥谭生活的经验和记忆，但能从小动物们搜集来的情况、从周围小孩的议论等判断，现在至少比十年前好。

当年轻的韦恩还只有迪克一个十来岁的儿子的时候，哥谭底层的生活环境比现在还要糟糕，更多的卖粉、更多的枪支、更多的矛盾……

现在虽然有一大批阿卡姆神经病时不时出来折腾一下，花样越来越多，从恐惧毒气、笑气到植物大爆发、发癫的酱料和疯狂风筝，甚至时不时还有外星人入侵和各种外星武器流入，但各种哥谭义警的出现确实维护了治安，尸位素餐的警察们也正常了许多。

以前这里全是黑警，十个里面有七八个被帮派收买，剩下几个各怀心思纯贪污收钱，还有半数以上的借职权猥亵儿童的人渣，但现在至少戈登警长带领的手下们清明了不少，得力干警多了一些，无能归无能，但也不是一点儿不能信赖了。

从一些数据上也能看出来哥谭治安环境的好转，像是死亡率、案件解决率什么的，以前底层人有且仅有帮派一个出路，现在多少多了一些其他可能。

连他们这种穷困孤儿院的小孩都能去读书了，成绩好、表现不错的话还真有可能申请上社区大学、学院甚至是比较好的哥谭大学。

韦恩企业在这方面也有奖学金、助学金和助学贷款，并且对本地人相对来说，利率额度没有那么高，当然也不低就是了，如果有路子的话指人特别优秀，有特出成绩、特长或者和相关负责人关系不错还能继续降低一些贷款利率和偿还年限。

当然了，哥谭这个特殊的地方也决定了情况不可能好太多。

本地人可能会觉得还可以，这也是他们排外的原因，但对外地人来说，这里的生态环境还是很恶劣，有条件在其他城市生活的话，就没必要来这里享受刺激了。

哥谭人是早就已经习惯且练出来了，掌握了生存规则能平安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有些机灵或幸运的普通人可能大半辈子还真的没经历过太糟糕的情况，能过还算平凡的一辈子，但对外地人来说，这里全是地雷，碰了就没命了。

“你好，希娅。”

迪克过来和她打招呼，笑着应付了其他人。

蒂娜老师可能是听玛利亚院长说了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情绪，反而主动提出，让希娅带着理查德先生逛一逛孤儿院，看看情况什么的。

有些捉弄过她的人有点紧张，但希娅不决定因此告状。

她想了想，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噢，谢谢，你真可爱。”迪克笑起来更温和了，甚至显得有些慈爱，看得出来，他对她很喜爱也很宽容。

即便不为了试探她的特殊能力，他本身对小姑娘的印象也很好，一方面她其实长得很好看，是小女孩那种特有的可爱，香香软软的那种，一方面他也觉得她很无辜，品性不差，还能和达米安相处得和谐，就这点足够他感到欣慰了。

她拉着他手，在孤儿院的各处逛着，介绍着他们的生活，还记得要给孤儿院说好话，争取一下更多的赞助以方便他们生活，也让玛利亚院长不那么为难。

“嗯嗯，原来如此。”

迪克其实早知道这些了，不光听过很多遍，还自己探查过，不少地方还放着他的小东西呢。

“那你呢，感觉怎么样？”

“……”

希娅沉默了一会儿，她扭头看了看迪克，他笑得很明媚，一双蓝眼睛仿佛没有任何阴霾，总是这么乐观又天真的样子，比他的弟弟们都要更开朗。

“哥谭有点奇怪。”她想了想回答，“这里的人也很奇怪，但奇怪的城市诞生奇怪的人，什么样的土地蕴养出什么样的植物和动物，大家都是紧密不可分的。”

“嗯哼，生态环境圈嘛。”迪克笑着点点头。

“但我不喜欢坏的部分。”希娅小声说，“这很复杂，关于坏的根源、糟糕的诞生什么的，我还没弄明白。”

“孤儿院的糟糕，只是大环境糟糕的一个缩影，我知道，就像这里有漂亮的韦恩高楼，也有不幸的东区犯罪巷。”

孤儿院有和谐的地方，给予了几十个小孩子庇护，让他们不至于小小年纪死掉，成为恶棍或者童妓，但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余地去变得善良和强大，这不符合通常的生存模式，而逆着人群注定会受伤。

当环境变得糟糕，社会、经济、律法、阶级的冲突变得更明显，美好的品德就会消失，更多的罪恶会诞生，普通人的生存就会变得更困难。

再加上还有更多的外力和不可抗因素，比如外星人、超人类等复杂情况出现，原本就不算好的局面只会变得更糟糕。

她不喜欢也不想要被同化，但她暂时没有办法成为特例。

她观察着这个城市，借小动物们的眼睛探究着这个疯狂的世界，想要从中找到她生存下去的可能，既保全自己的安危，又能做她想做的有意义的事情。

希娅又安静了下来，沉默了有一会儿之后，才和他说：“我希望这里能变得更好，所有、全部，都能再好一些就好了。”

“迪克哥哥，你管赞助吗？”她想起来了玛利亚的嘱托，但她显然不会试探，于是问的有些直接。

迪克被她有些跳跃但能够理解的思维逗笑了，哈哈哈哈笑了半天，然后在她期待的眼神里点点头。

“我会和负责人提出建议的，不过我不管这个，他们会重新做评估，让你们能过一个更舒服的冬天。”

“谢谢哥哥。”

“噢……”他的目光变得更为欣慰和慈爱。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蓝发，显然小姑娘的墨蓝发色很漂亮，发丝也很柔软，养好了之后就和个洋娃娃似的，而且可爱的小女孩不像他刺头的弟弟们，她只会用单纯又美好的眼睛注视着他。

“哎，小孩子就是最可爱的。”

迪克满心愉快地想着。

他本就是几个兄弟里最心软的那个，还经常因此被布鲁斯提醒和警告，他对待罪犯都会忍不住因为他们的一些悲惨经历而心生同情，会不断地给他们机会，别说是一个这样闪烁着小星星眼睛看他的小女孩了。

迪克和希娅聊了很久的天，她也没有预料到，在他热情的引导下，自己会说这么多的话，虽然这两个小时时间里，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大部分时候还是迪克在说，但她确实透露了不少自己的真心话。

“嗯？你不好奇吗？”迪克帮她一起洗土豆和掰豆子，这是他们的晚餐之一。

“嗯……”她摇摇头，“戴着面具，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到脸吗？”

“啊，确实。”迪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真实身份，”她小声和他说，“其实我还见到罗宾了，在之前。”

“罗宾？最新一任的吗？他怎么样？”迪克看起来有点好奇，但她莫名觉得他的情绪里有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