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有自己的人手吗?找雇佣兵之类的可以吗?你可以混在城市里……”
“我没有做这方面准备。”白樱坦言,“死遁的话,要给这个身份收尾的准备我都没有弄好,会很麻烦的。”
电话那头,白欣爱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得出来她是在压抑自己的哭声和颤抖,比起妈妈,她更像是她怯懦的姐姐。
实际上也是如此,她们两个总是白樱拿主意,能有现在的生活也多亏了白樱筹谋。
按照真实情况,白欣爱和白樱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到10年,准确来说是8年,白樱由母体样本、白博士的妹妹亲自孕育,是她亲生孩子中的第一个可惜被实验室判定残次品,但比起那些连命都没有留下来的克隆体,她已经足够幸运。
她没有经过复杂的基因编辑,相比实力强大、超能力出色的妹妹(们),白樱虽然没那么“怪物”,但她也没有遗传到生母的缺点、血癌。
白欣爱则是白妹妹众多克隆体中不多的活下来的存在,同属于第一代实验体,但她诞生的时候已经是该项目的末期。
后面研究所的人就转变了研究方向,减少了对人类实验品的脑域开发,停止了第一代克隆实验体的研究,开启第二代实验体研究即通过让一代怀孕、自然生育二代的方式,经过各种手段开始新的研究。
“两个失败品。”
一个最早一个最晚,所以白欣爱和白樱年龄差不大,但白欣爱这个克隆体的问题比白樱大得多。
白樱勉强能算自然孕育诞生,虽不知道父体是谁,但母亲确实怀胎十月才把她生下来,寿命比不上普通人,一用能力就减寿,且有无法解决的巨大的神经痛问题,这才是她被评定A-的根本原因。
当然,白樱的神经痛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而实验室也根本不知道她拥有强大的末那识,能够短暂预知未来,这点上不论是原身还是她都隐藏得非常好,就连后面相处多时的白欣爱和生母白妹妹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
白欣爱则是直接身体机能不行,研究方向带来的成果也不理想哪怕是残次品,也能使他们拥有超过普通人的强大身体素质。
但白欣爱不行,她无法战斗,也没有出色的智力或强大的超能力,简单点说脑域开发完全不合格,身体条件也没有变好,所以白欣爱最后被放弃。
如果说正常人能活80岁,那白欣爱安安稳稳仔细照顾,撑死了能过60年,且可能40岁以后就步入了衰老衰退期,她会变得更虚弱脆弱,但目前她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当初也是她带着白樱一起在白妹妹的帮助下逃跑。
“别担心,会没事的,”白樱再度安抚了一句,“相信我吧,欣爱。”
那头琐碎的声音一停,半晌之后,白欣爱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认真地“嗯”了一声。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回来哦。”
“会的,我可是白樱啊。”
我可是魔女啊。
战斗发生时,白樱毫无畏惧。
反而是车上一群听到了响动的人,不住地发出尖叫,一群人不断地哭泣,在恐慌中,他们拼命催促着列车长发车。
“不,等等。”列车长是个想要做好人的人,他也确实是个好人。
“还有人,车站里应该还有人,有很多乘客下去了,或许有幸存下来的,我们再等等……”
和一些心存侥幸以及被军队驻守这个消息所“误导”而“轻信”的人不同,白樱一开始就没打算下车,更不可能去寻找军队的庇护和所谓的安全区。
一方面,她需要把搜集到的一些东西带走并顺利完成交易。
一方面,她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安全,混乱反而是更适合她生存的环境,而且研究所在首尔必有爪牙,说不定借此机会能炸出来一大波实验基地,她才能借机去把它们摧毁。
“不行,快发车!”崔美惠尖叫着。
客运巴士公司的金常务也拿捏着领导的派头,似乎本身也和他们列车组的某些领导熟识,不断地施压。
“真可怕啊。”李淑英虽然好强,但这会儿压根不敢往前凑,她也怕死,虽然有那么一点善念,但不敢这会儿和一群“激进怕死派”对抗,于是只能缩在后面是沉默。
白樱诧异地看她一眼,又很快地移开目光。
“你不害怕吗?”她抱了抱手臂,像是有些冷了,紧张地问。
“嗯……怕啊。”白樱微笑着点点头,认真地回答。
“可是,你知道你在笑吗?”李淑英看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惊恐,但白樱得承认,她确实有些压不住嘴角,甚至连伪装都有些漫不经心。
血腥、死亡和杀戮激起了她记忆深处的东西,她的大脑高度活跃,心脏泵血更为迅猛,浑身血液流速加快,她在变得激动而燥热。
“不,前辈,”白樱一字一顿地反驳,“我也是害怕的。”
“不过,我们都会没事的,要相信首尔啊。”
“……你说的对。”不知道是哪一句戳中了她,即便听说首尔已经沦陷为怪物之城,李淑英仍然坚信一切会回到原本的秩序,只是在怕极了的时候骂了两句“西八”,顺便辱骂两句“不做人的王八蛋财阀”。
“肯定是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她咬牙切齿,“绝对是!什么鬼实验室泄漏之类的,谁知道他们成天到晚在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病毒,血液传播的病毒,压根不是什么毒气泄漏,我就知道新闻里又在骗人,现在倒要看政府怎么收场。”
越说,她越是愤怒,先前的恐惧变成了这会儿的怒气冲冲,她的情绪很快也感染了车厢内的几个人,大家同在餐车列,只觉得十分头大。
白樱眯了眯眼睛,开始思考越过一群人往更前列走的可能性。
这些被情绪操控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
他们的同事情本就微薄,更何况她是理论上没有太多正常情感的魔女。
“轰”
又是某种撞击声,在催促中,列车终于重新发车。
“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叫着。
“我们没有被咬。”
“让我们过来吧,我们……”
“求你们了……”